第六十八章 溫軟受刑
這一句話,可真是堵得左昭然啞口無言。
愣神之間,溫軟被粗暴的壓在了長凳上,身邊有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太監手舉長棍等待皇后娘娘發下命令。
昭然死死攥著拳,不多想,直接朝冷月霜跪下:
“皇后娘娘,兒臣的侍女全部都是聽命兒臣的,不管到底是衷心還是愚忠,身為僕人她們無法選擇拒絕的權力,如果皇后娘娘的手下有一天,美名其曰爲了皇后娘娘好違背了您的意思,您就不會責罰他們了嗎?”
冷月霜冷笑一聲,身側的喬嬤嬤似笑非笑的接了話茬:
“公主啊,請恕奴才直言,真正的一個好奴才是要對主子的事情做出判斷,主子做的事情是錯的,她哪怕是犧牲性命也要勸阻您,以免朱子凡下達過錯,這,纔是奴才應該有的規矩。”
頓了頓,她道:
“您啊不要太包庇您的這個宮女了,錯了就是錯了,懲罰她這一回,好漲漲教訓您說是不是啊?”
那是在要她的命!!
一個柔弱的姑娘活生生打這麼多的板子只怕是身子都會打殘廢了。
左昭然搖了搖頭,拒不同意:
“皇后娘娘,既然是兒臣的過錯那就請讓兒臣來承擔吧!”
冷月霜聞言,慈愛的嘆了一口氣,心疼的看著她:
“公主這嬌嫩之軀如何能夠忍受刑罰之苦,就算是罰你閉門思過本宮都捨不得,何況是讓你捱打呢?”
冷月霜一笑,輕描淡寫的道:
“再說了,本宮不過就是打了一個侍女罷了,也好讓那個侍女好好地漲漲教訓,你說你今天要是因為在宮裏騎馬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多麼的讓本宮擔心?”
言罷,她眼中的笑容一冷,果斷的朝著太監看去:“還愣著幹什麼?打!”
啪的一聲悶響,昭然猛然回首,見溫軟渾身一震,臉色瞬間漲紅成了豬肝色。
幾個棍子輪流打下去,高舉,落在溫軟消瘦的身子上,她的臉色漸漸變得慘白,死死攥著板凳,只敢發出悶悶的哼聲。
左昭然轉過身磕頭:
“皇后娘娘,一切都是我不好,您大人有大量繞過溫軟吧,三十大板在她的身子看來就是要了她的命,皇后娘娘您一向慈悲為懷,還請皇后娘娘饒恕兒臣這一回,再有下次,兒臣定然要辦完皇后娘娘的事情,絕對不敢再讓您白等,請皇后娘娘寬恕!!”
上頭的皇后久久沒說話。
左昭然耳邊聽著敲擊在溫軟身上的悶響,眉心緊鎖,等候她的回覆。
“沒想到,咱們堂堂公主殿下,也有求本宮的一天。”
上頭人的聲音中夾帶著嘲諷,讓左昭然的身體抖了抖:
“這不是求,兒臣做錯了事情就是做錯了,理應承擔,皇后娘娘您心疼兒臣,幫兒臣教訓奴才是應該的,但是就事論事終究是兒臣的不對,還請母后寬容,給兒臣一點時間。”
拍打聲結束了。
昭然心頭一鬆,立刻看向身後,神志不清的溫軟已經軟趴趴的躺在長椅上,沒了支撐,順勢從長椅上滾了下來。
“溫軟!!”
她一把將她扶住,溫軟的身上全是冷汗,吃力的睜眼睛看了她一眼,就昏了過去。
昭然想把她抱起來,手卻溼了。
她微怔,將自己的手抽出來,看著上面觸目驚心的血。
溫軟已經昏死過去了,在她求情的這段時間,也已經打了將近二十個板子了。
這無疑不是一種死刑。
昭然抬眸看向皇后,眼眶發紅,卻見冷月霜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似乎是等待她的謝恩。
她一口銀牙幾乎咬碎,隱忍著將溫軟放回地上,給皇后磕頭:
“謝皇后娘娘。”
上頭的女人一聲輕笑聲:
“不用謝本宮,要謝還是要謝你自己,你的宮女,被打是因為你,不被打也是因為你,本宮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改變一下從鄉野裡面弄來的臭毛病,免得你身邊的宮女,到最後就剩下不幾個了。”
昭然拳猛地攥緊,花了好大的力氣纔將自己的怒火壓下去:“是。”
冷月霜又道:
“不過你這個侍女傷的倒是不輕,我瞧著她身子本來瘦弱,打的這將近20板子,若是不好好醫治,只怕將來會落了殘疾。”
左昭然:“兒臣會好好請太醫醫治。”
冷月霜嘆了口氣:
“本宮啊,也心疼你,你說你一個在三年裏長大的小姑娘,不懂規矩,認識的人又少,身邊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體己人兒,今日就因為你犯了錯被打,這要是再耽誤時間下去,只怕是要不行了,不如這樣吧,本宮領她回去,好生請太醫醫治。”
左昭然心裏咯噔一聲,驀然抬頭:
“這小小婢女,無需娘娘照顧,兒臣自然能照顧好她的。”
然而皇后似乎已經定下了主意,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微微一笑:
“你這丫頭還跟本宮見怪,本宮身邊雖然沒有什麼厲害的人物,但會照顧人的,總比你這裏多,所以不用再說了,就讓她跟本宮回去就是。”
冷月霜聲音不清不淡,透著一種不容反駁的篤定。
眼神中的冷意明明是在諷刺左昭然。
可是話裡面的意思卻又像是長輩寵愛自己的晚輩一般。
左昭然渾身抖了抖,她無法拒絕。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溫軟被皇后的人拖下去,蹭了一地的血。
看著血漬,她呼吸都跟著急促了起來,恨不得現在就將溫軟給搶回來。
喬嬤嬤卻還在催促:
“公主,您還在等什麼呢?還不來向皇后娘娘謝恩?”
左昭然猛然回神,看著主位上得意洋洋的皇后,她死死地攥緊了拳,指甲陷進肉裡,疼痛迫使她清醒:
“謝皇后娘娘恩典,不知兒臣什麼時候可以帶溫軟回宮。”
喬嬤嬤回答道:
“公主不要著急,這板子打傷了身子啊,需要慢慢養纔好,先讓她在我們那兒休息一陣子,等到時候好了,自然而然就給您送回來了”
好了送回來?
只怕是死透了纔給她送回來吧。
左昭然額角青筋暴起,不知卯足了多大勁,她閉了閉目:
“謝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