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哥你不能這麼說
憶貴妃長吸一口冷氣,噗嗤一笑:
“哎呦,這本宮還真是不好意思了,送了這麼寒酸的東西,沒想到公主殿下的屋子裏竟然有一堆寶藏啊?都是誰送的?是哪位……公子哥兒送的啊?”
話音剛落,一雙墨色鑲著龍紋的皁靴跨了進來:
“朕送的。”
憶貴妃聞言一怔,惶恐的站起來看向門口。
江若寒身著龍袍負手而立,眼神陰冷:
“憶貴妃在想什麼呢?”
雲堇瑤一聽到這個聲音,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慌張的俯身作揖:
“臣妾參見皇上。”
她抬眸,神色夾帶著一絲惶恐:
“皇上怎麼來了?”
江若寒跨步進殿,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
“這是朕的皇宮,朕想來就來,更何況朕若不來,又怎能聽到你在這胡言亂語?”
雲堇瑤後退幾步:
“臣妾惶恐,臣妾不過是在跟公主說些玩笑話,不想惹怒了皇上。”
她求助的看向左昭然,希望左昭然能幫她說兩句。
剛纔在她面前顯擺的時候不見這般善意。
左昭然輕蔑的抬了下嘴角,轉而對著江若寒:
“娘娘不過是在開玩笑話,皇上何必生氣呢。”
雲堇瑤暗暗鬆了口氣,左昭然又笑著道:
“畢竟是臣妹看起來像是買不起這些東西的人,到底我是從鄉里來的,貴妃娘娘也說得沒錯呢。”
江若寒冷哼一聲,臉上不悅更濃:
“你進宮這麼久,學了字,又學了規矩,早就已經是一位公主,怎麼?還有人拿你出身鄉野之間的事說笑嗎?”
冷厲的目光立刻掃向貴妃,雲堇瑤誠惶誠恐:
“臣妾不敢,臣妾不過就是在和公主說笑,公主若是不開心,臣妾再也不說就是了,何必當著皇上面說這些話,讓皇上不高興。”
都這種時候了還要暗自嘲諷她,左昭然悠悠的看一下皇帝。
果不其然,江若寒發了怒:
“你若是沒當著她麵說出這些話來膈應人,還怕她告訴朕嗎!?”
雲堇瑤聞言一怔,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驚恐下跪:
“皇上請息怒,臣妾再也不敢了!”
她眼裏噙著淚,極為惹人疼的模樣,可皇上到底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直接呵斥,一點臉面也不給留:
“滾出去!以後別讓朕看到你到這裏。”
雲堇瑤嬌軀一顫,連連應是,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退了下去。
她一走,江若寒這才緩和不少,轉身對昭然道:
“以後看到她不必對她客氣,該如何就如何,只當她不存在就可。”
那好歹是貴妃娘娘,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嫂子。
左昭然不認同:
“因為這麼大點事,皇上就跟貴妃娘娘生氣的話,怕是傷了兩個人的感情。”
“沒有感情。”
江若寒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從來沒有。”
左昭然嘴角抽了抽,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這都封為貴妃了,還說兩個人沒感情。
一時沒人說話了,氣氛有些僵,江若寒餘光掃著左昭然。
唇齒間似乎還停留著她的觸感,只要一想起來,心就會躁動幾分。
空氣安靜得詭異,好半會,他纔開口:
“最近可有想起來什麼?或者,會不會夢到什麼?”
就像他也時常會夢到詭異的夢境,從前的女子看不清模樣,如今看清了,就是她。
他丟的人,就是她。
昭然卻搖了搖頭:
“連夢也不曾夢過,壓根什麼思緒都沒有。”
江若寒皺眉,剛想說話,外面傳來通傳:
“公主殿下,您等的人已經過來了。”
他露出疑惑的神色:“什麼人?”
左昭然舔了舔嘴唇,不自在的回答:
“皇上,是臣妹的哥哥來了,就是沈長情。”
哥哥?江若寒想起來她在這流落在外的半年之中,是有一個哥哥一直照顧她的。
他竟然也跟過來了。
“傳他進來吧。”
江若寒抬眸,眼瞧著一身著粗布麻衣的男子沈跨門而入,模樣清秀,看起來還有些眼熟。
沈長情走到屋內屈膝下跪:
“奴才沈長情參見皇上。”
江若寒眯了眯眼睛,這傢伙的面相不大好,眉眼間的氣息過於陰柔,是個心思深沉的。
“你就是在這半年以來,一直照顧公主殿下的人?”
沈長情道:“回稟皇上,是奴才。”
江若寒點頭,語氣漠然:
“你照顧公主殿下有功,說吧,你想要什麼,朕都賞給你。”
如此高傲的語氣,讓沈長情心下不悅。
如果輕易就能夠收買,他為什麼要辛辛苦苦的掙錢過日子?
他果斷面無表情地回絕:
“奴才什麼都不要,奴才跟昭然公主朝夕相見,早已有了兄妹之情,一起同甘共苦,一起過日子,親情是不需要任何物質來衡量的。”
不需要任何物質來衡量?
江若寒吃味的輕嗤一聲:
“那你救了公主,朕也總要答謝你纔是,說你想要什麼,是想要官職,還是想要農田?”
然而對方清高的很:
“奴才什麼也不要,只求皇上答應奴才能夠讓奴才與公主殿下依舊可以做兄妹。”
“……?”有那麼一瞬間,皇上以為自己聽錯了。
當公主殿下的哥哥,是又多大的臉面,能夠說出這種話來?
他神色漸冷,嘴角雖然帶笑,但眼底的寒意如同淬了毒一般:
“你要跟公主殿下繼續繼續做兄妹?”
沈長情回答的乾脆利落:
“是!”
“你想的倒是好。”
帝王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意味深長地問:
“你覺得朕會答應你?或者,你配嗎?”
低沉的嗓音像是一道陰風,左昭然心顫了顫,不由得為沈長情緊張起來。
兩個人私下以兄妹自稱也不算什麼,為什麼偏要當著皇上的麵說這些。
唯一的一個解釋就是沈長情故意在刺激他。
她知道沈長情是一個很小心眼的人。
帝王的反應完全就在沈長情的意料之中,他淡定的道:
“奴才知道皇上不會同意,但是皇上方纔說了,無論什麼要求,皇上都會答應希望皇上一言九鼎,不要反悔。”
江若寒徹底冷了神色,面無表情的凝視著他,沒吭聲。
在一旁圍觀的昭然心都跟著提起來了。
說這話,這不是在拔龍的龍鬚嗎?
她實在忍不住了,但脫口而出就是習慣的稱呼:
“哥你不能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