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本公主不喜歡
昭然從床上下去,看到了自己髒兮兮的鞋。
鞋子的款式看起來很精緻,但是上面沾滿了灰塵和泥巴。
她心裏一跳:“對了,皇兄可曾知道,襲擊我的人是誰?”
江若寒沉吟片刻:“抓住了那些人,有一個自殺了,有兩個還在審問當中,還有一個……”
他意味深長的朝著左昭然看了過來:“被你捅了脆弱的地方,奄奄一息。”
她倒是來了興趣,勾唇問:“我可以去看看嗎?”
地牢裡面瀰漫着極為濃重的酸臭氣息。
有人在哭,有人痛苦的哼叫,有人呢喃。
她踏入這潮溼的石磚,身後跟著江若寒,身前走著一個奴才。
“我來過這裏。”
她篤定的說:“這裏麵的味道我很熟悉,好像是因為太熟悉了,這麼難聞,我竟然不覺得噁心。”
昭然回頭看了一眼江若寒:“我來過嗎?”
對方掃了她一眼,嗯了一聲。
儘管他沒有回答自己為什麼回來這兒,來這兒待了多久,但她憑直覺認為,她在這裏待了很漫長的時間。
公主是不會到這種地方的,除非做了錯事。
“不像我性格。”
她伸手撫摸了一下木樁上的血漬。
江若寒望著她的側顏,她同最近的左昭然截然不同,卻又相同。
她沒有左昭然之前被背叛的心灰意冷與痛失心腹的悲哀。
有野心,也有十足十面對逆境的活力。
但跟從前不同的是,左昭然有醜,如今她沒有。
如同一朵重生的食人花,沒有仇恨,一切只爲了讓自己往上爬,她優雅的露出自己的枝葉,只差敵人靠近,亮出她可怕的獠牙。
思量間,她們已然來到了罪犯的監牢。
這一路上相貌醜陋的罪犯不少。
可左昭然卻表現的很平常,尤其是當她看到自己親手傷的人奄奄一息的躺在稻草上的一瞬,她眼睛瞬間綻放了光芒:
“開門,我要進去。”
獄卒顧及的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太子:
“公主殿下,咱們還是不進去了。這裏麵很髒,裡面又是惡人,若是他們手中藏這麼什麼東西傷了您呢?”
左昭然連廢話都懶得跟他說,冷冷的瞟了他一眼:
“開啟。”
獄卒臉色一變,動作利落的給開啟了。
她跨門而入,江若寒剛想跟著進去,左昭然順手就把門給關了。
“不好意思,皇兄,我想要單獨與他談話,你先回去吧。”
“你這是……”江若寒眯了眯眼:“利用完孤就將孤甩手不用了?”
昭然沒回答,背過身道:“麻煩皇兄了。”
江若寒臉色微沉,確保罪犯沒有力氣了,才勉強同意:
“我去門口等你。”
-
昭然公主受襲的事情很快傳遍了皇城。
風聲浩浩蕩蕩的從皇城裏麵傳到了各家村莊,傳言公主殿下大受刺激,把一切事情都忘了,智如孩童。
聰慧的公主成了個傻子,此話題直接爆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笑談。
鸞鳳宮——
皇后冷月霜慵懶的協議在貴妃椅上,聽著下面左靈溪的話,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智如孩童?這兩天我還沒有見到公主呢,她真相是傳言的那樣,變成了一個傻子?”
左靈溪在下面捏著帕子笑的優雅:
“聽星辰宮裏麵的宮人說,公主殿下最近都關在屋子裏麵不見人,她的那個貼身侍女秋實,被毒氣傷了身子,到現在都昏迷不醒,人家也不需要伺候,就自己待著。”
冷月霜很滿意:
“下賤坯子就是下賤,沒了腦子,看起來很好擺弄。”
她斜眼看向左靈溪:“那麼太子呢?他知道自己皇妹失去記憶了又是什麼反應?”
左靈溪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手中帕子甩了甩:“他……一直在尋找能夠讓她恢復正常的方法。”
冷月霜斜了左靈溪一眼,見她神色失落,趕緊給對面的三王爺江千霧使了個眼色。
示意江千霧安慰一下她。
江千霧心領神會,開口道:
“不如我們去看看她吧?聽說她因為失去了記憶,需要重新會青竹書院學習一番了。”
左靈溪眼睛一亮,能夠膈應左昭然的事情,必然有她的出場。
她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同行路上,江千霧顯得心事重重。
心靈通透的左靈溪聞聲開口問道:“三王爺哪裏不舒服嗎?”
三王爺江千霧微微昂首,輕聲道:
“沒有,只是你知道,在公主那裏面有父皇的令牌,但是現在她失去了記憶,我很擔心找不到那個令牌了。”
左靈溪一怔,略微思量了一下:“這個好辦,不是說公主殿下已經失憶了嗎?那我們跟她成為朋友,打聽一下下落,還是可以的。”
在江千霧驚詫的目光下,左靈溪聞聲說道:
“我有辦法能夠讓她把令牌的下落吐出來的。”
左昭然曾經跟她的關係最好。
她自信滿滿。
而且如果能夠以這個小事情在皇后面前立下一功的話,將來江若寒被貶為庶民,她說不定還能二嫁三王爺。
三王爺江千霧自然也是受寵若驚,他知道左靈溪一直以來的心意,如今她願意與自己親近,他當真是很開心:
“真的嗎?那可是要麻煩你了,靈溪。”
左靈溪眼裏閃過一抹精光,面對三王爺笑的溫柔:
“我們是朋友,應該的。”
-
星辰宮——
兩個侍女站長靜靜地站在左昭然的身後,手上的衣裙已經捧著幾乎快要放不下,卻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站在衣櫃旁邊一件一件的把衣服往出扔。
左昭然頭疼極了,把衣櫃中最後的一件樸素的衣裙丟到了侍女的手上:
“這些都是什麼鬼衣服?”
粉色,鵝黃,白色,適合她的大紅色不過只有寥寥幾件,她實在是不明白自己這種脾氣,當初是怎麼拿著那麼多不適合自己的衣服填滿了。
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難道失憶會讓自己的秉性變化?
完全就是在裝純。
她多餘的一眼都不想看:
“這些衣服全部都收起來,放到本公主看不到的地方去。”
侍女們弱弱的應了聲是,她一席紅裳落座梳妝檯前,取了精緻而不浮誇的發冠,長髮半束,又拿筆細細描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