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哪怕是犧牲你自己
身側的嬤嬤擔憂的瞟了她一眼:“太子妃,您不要在意,太子公務繁忙,加上最近實在是事情太多,一定是影響到了心情的。”
“我能在意什麼,人家都不在意我,甚至還討厭我呢。”
左靈溪自嘲一下,死死的攥緊了拳:
“你說,他既然這麼討厭我,當初為什麼要娶我呢?他可以拒絕啊。”
嬤嬤嘴角抽了抽,弱弱的說道:
“……太子殿下好像是拒絕過了,提出過,他不願意跟您成親。”
左靈溪扭頭看向她,不說話。
嬤嬤驚覺自己說了什麼花,趕緊扇了自己一巴掌:“對不起主子,是奴婢說錯話了,奴婢不好,您不要生氣。”
“他要是真的決絕一點,我又能把他怎麼樣?人心都是肉長的,我也期待我能夠嫁給他之後,他能夠對我好一點。”
左靈溪咬唇:“可是,他倒是硬氣,連看我一眼都不屑,我辛辛苦苦在皇后面前表現,還不是爲了他將來的太子之位能夠坐的穩固。”
“他什麼都不懂,只知道跟著別的女人不清不楚,還是那個臭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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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備去看望皇上的左昭然突然打了個噴嚏,手中正掏著帕子,忽然撞上了一個人。
撲鼻而來的熟悉氣息讓她心悸,驟然抬眸,對上了一雙幽深的眼睛。
她趕緊後退一步,很謹慎的喚了一聲:“皇兄。”
江若寒沉默的看著她,紅通通的鼻子和略微有些發黃的面色,顯然是要生病了了。
他劍眉擰起,同樣厭惡的後退了一步:
“不舒服就好好去休息,不要出來走動,染了病氣給別人,怪髒的。”
……怪髒的。
昭然嘴角抽了抽,沉默的站在他的身後,江若寒靜靜地看了她片刻,也別過了頭。
這個氣氛實在是太尷尬了,趕緊來個人緩解一下吧。
大太監劉斯就像是聽到了左昭然心裏頭的呼喚一樣,笑呵呵的走上前,畢恭畢敬的作揖:“參見太子,參見公主。”
“孤是來見父皇的,父皇的身體可好一些了嗎?”
“皇上的身體好多了,只是現在不想見人,皇上知道公主殿下和太子來看望他,現在正是用午茶的好時候,皇上已經囑咐了奴才領兩位去喝午茶,請您跟著奴才走吧。”
喝午茶?
左昭然想拒絕,她來這裏就是爲了看父皇的,父皇如果不在那她待在這裏又有什麼意思?
況且……
她瞟了一眼身邊冷著一張臉的江若寒。
還是算了吧。
“公公,既然父皇好很多了,那我就先告辭了,午茶的話,你留著給我皇兄喝吧,我就先走了。”
說罷,她就像是身後有人要追她一樣乾脆利落的轉身就走。
手腕突然被人扯住。
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手。
她心跳慢了半怕,緩緩回頭,彷彿身後有什麼兇猛的野獸,不想要看到他。
江若寒沉著臉站在她的身後,手裏還攥著她的手腕:
“走這麼着急做什麼,孤又不能吃了你。”
昭然瞳孔驟縮,身側機敏的劉斯趕忙解決了這尷尬的氣氛:
“公主殿下,您就別跟著客氣了,快來好好的享受一下下午茶吧,皇上可是準備了您很喜歡的吃的東西呢,您不去,豈不是不給皇上面子?”
“好吧。”
淡然的抽回手,左昭然微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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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殿的偏殿內,瀰漫着一絲沁人的香氣。
這裏麵的午茶是御膳房精心製作,精緻的小點心捏成了一對相親相愛的兔子,無論哪道菜都是和和美美成雙成對。
如果不是她親耳聽到皇上說要她過來跟江若寒一起吃,她都感覺自己好像是無意之間撞見了一對情侶的私人空間。
劉斯在一旁幫忙佈置了碗筷,笑著說:
“其實皇上說了,他覺得,公主殿下和太子之間似乎是有誤會,從前兩個人的關係很好,如今關係反倒是很僵。”
左昭然微微挺直了身子。
說實話,關係僵不僵她不知道,但她現在身子僵了。
劉斯沒有發現她的異樣,繼續說道:
“皇上希望你們能夠恢復從前那種相親相愛的樣子,他覺得你們兩個兄妹感情一直都很好,如果有什麼誤會,應該解開纔是。”
劉斯俯身作揖:“奴才就先告退了。”
在劉斯走後,整間房裏死寂一般的寧靜。
擁成一團的兔子用那黑漆漆的大眼睛看著她。
左昭然心裏還是有些尷尬,站起身,剛準備離開,身側的江若寒突然開口:
“你們出去。”
她看向他,發現他指的是他們兩個人身邊的貼身隨從。
秋實懵懵的瞧了她一眼,特別聽話的就出去了,池黎縱然不情願,也貼心的關好了門窗。
這下好了。
左昭然頹然的重新坐了回去,本來還覺得這天氣挺涼的,這會子突然變得有些躁動起來了。
“父皇沒有多少時間了。”
江若寒開口打破了寧靜,昭然看過去,他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
“他不希望在臨死之前,能夠看到兄妹之間鬧成這樣。”
她皺眉:“父皇不會死的。”語氣執著:“我一定會找到醫治父皇的辦法。”
“呵。”
一聲冷笑從江若寒的口中漫出,他譏諷的盯著昭然,“你根本就不是父皇的親生女兒,何苦在這裏假裝父女情深?”
“別你一張嘴就覺得能夠判斷別人的想法。”
昭然冷了臉:“我對父皇是真心的。”
頓了頓,她又說:“父皇對我也是真心的。”
“父皇對你真心,是因為他覺得你是他的親生女兒,如果你不是,你就會像是江暮琛一樣,直接被掃地出門,永遠不能入宮。”
江若寒勾起薄唇,諷刺的看著她:
“你以為你承受的是誰的寵愛,是江昭然的,而不是你左昭然的。”
她心裏一刺,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百般不舒服。
她定定的對上江若寒的眼睛:
“左昭然已經死了,現在我就是江昭然。”
他眸子一沉:“你說什麼?”
“左昭然早就死了,死在刺客的手裏,當我戴上那個金冠的時候,我就是江昭然。”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不管你現在說什麼也好,想要諷刺我自不量力也好,我告訴你,我對父皇是真心的,我會竭盡全力救治父皇,哪怕犧牲一切。”
眼前的男人神色微冷,陰狠的眯了眯眼,抬眸:
“哪怕犧牲你自己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