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只求你給我道歉
江暮琛略有些震驚:
你竟然讓溫軟進宮了,你就不怕她被皇后弄死?
看到死這個字眼的時候,左昭然眉心一皺,直接奪過他手中的筆劃了幾道。
“我父皇可不像你們這樣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溫軟是我最疼愛的侍女,我父皇縱然不喜歡她,也不會對她做什麼,更會保護著她的。”
江暮琛不以為然的冷笑一聲:
如果你真的全心全意相信皇上的話,只怕你到時候連腸子都悔青了。
左昭然心裏咯噔一聲,心裏也有些不安,那現在也不能進宮去找溫軟。
她撥弄開他遞過來的本子,直接上了馬車。
青竹書院的山腳下聚集了一撥人。
他們正在興奮的議論著什麼,左昭然從馬車上下來。
眾人回頭看到她,臉上的笑容一僵,表情頓時變得很是意味深長。
左昭然敏銳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同。
所有人都在看著她,那種眼神,就好像是她光著身子出來,但她自己不知道。
而所有人都用怪異的目光看著她,沒有一個人想上前跟她打招呼,也沒有一個人上前想要告訴她。
她先是確保了一下自己沒有裸奔,路上經過的所有的學生,皆是作揖之後幽深的瞅她一眼。
左昭然心裏頭毛毛的,古怪的看了一眼江暮琛:
“你覺不覺得他們都在看著我?”
江暮琛板著一張臉,頂著一副面具,掏出本兒,果斷的寫道:
他們的看你的眼神,好像你沒穿衣服。
左昭然翻了個白眼,眼看著快到山頂,她終於可以擺脫這一路上,或者說是凝在她身後怪異的目光。
但是山頂上學院門口站了一個老夫子。
那個老夫子一臉的刻薄之相,負手站在門前,似乎是在等著誰。
左昭然上了臺階,那個老夫子注意到了她,立刻道:
“昭然學子。”
他一副刻板高冷的模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左昭然。
她微愣了愣,雖然從前跟這個老夫子有過一面之緣,但這次是頭一次接觸。
左昭然畢恭畢敬的作揖:“學子參見夫子。”
老頭子見他還算懂禮貌,沒有恃寵而驕,滿意的撫了撫鬍鬚:
“我已經在這裏等候你多時了,還想你跟我進來,我有話想要同你講。”
……左昭然訝然,跟在他身後,老夫子走了幾步,忽然頓住腳步,回頭朝她看來:
“你的那個奴才不能跟著。”
江暮琛駐足,周身的氣場頓時沉了。
哪怕是左昭然現在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她也能夠感覺得到他的不悅,
估摸著是被這個老頭叫奴才不樂意了。
左昭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先回原來的地方去等我就好。”
說完她轉身就跟著夫子來到了江房中。
房間裡有一種很濃重的筆墨味道,房間的陳設簡單而又直接。
這很明顯的是夫子的房間,還有一種從骨子裏透出的嚴肅感。
左昭然安靜的站在她桌前,見他緩緩坐在椅子上,抬頭朝她看來:
“我這個人素來不喜歡拐彎抹角,有話就跟你直說了,我聽說昨天晚上,你在黑市幹了不少的壞事兒,就爲了拿個第一是嗎?”
左昭然一愣,第一反應就是昨天晚上她在困獸場的時候被摘下面罩的瞬間被人看到了。
剛想否決,結果老頭子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我勸你還是跟我說實話,不要說你沒有做過,因為有人已經親眼目睹了全部的過程。”
左昭然呼吸微滯,警惕的看著,審問他的老夫子。
老夫子眼露精光,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問:
“我再最後問你一遍,你晚上到底有沒有去不乾淨的場所做事情。”
她剛想回答,老夫子忽然截斷了她的話音,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老夫最後告訴您一句,身為公主,您需要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負責而不是要撒謊。”
左昭然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面無表情的凝望著他。
老夫子目光灼灼:“說吧。”
“沒有。”
乾淨利落的吐出兩個字毫不遲疑。
老夫子很顯然不相信,不過她的回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有些失望:
“公主,老夫剛纔已經說的很明白了,老夫有證據,有人說親眼看到了您做了什麼事情。老夫只希望能夠親口聽您承認,我也再給您一次機會。”
“用不著你給我機會。”
左昭然不以為然的笑笑:
“我不知道是誰在背後說了什麼,編排我什麼,但是我可以很理直氣壯的說,我什麼都沒有做。”
她的笑容驟然消失,銳利的看向老夫子:
“還有,就算是我做了什麼,也是不需要和您彙報的。”
“你——”
老夫子拍案而起:“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我好聲好氣勸你你不聽?”
“勸我?”
左昭然略有些疑惑的偏偏頭,矜貴的站在原處,微微昂首,眼中毫不畏懼:
“您是以什麼身份來勸我?是以青竹書院的老夫子來勸我這個當今的公主?
就算是我真的做錯了什麼事情,那也不應該輪到您,應該是我父皇纔是。”
眼前的老頭子氣得臉色發青,胸口大幅度的起伏,抬手指著她的鼻子,哆嗦著說:
“怪不得你的風言風語一直都沒有停過,為人不僅僅不懂謙虛,還喜歡拿身份壓著別人,你也不看看你有多少斤兩!!”
老夫子說著從作案上繞出來,走到了左昭然的跟前:
“你不是說你什麼都沒做嗎?你不是說你理直氣壯嗎?好,那我就來問問你!”
左昭然坦然的看著他的雙眼,老夫子也毫不迴避,字字清晰的說:
“昨天晚上在困獸場,你是不是就在現場?”
她有些疑惑:“困獸場是什麼?”
老夫子冷笑,鬍子都飛了起來:
“你少在這兒跟我裝,有學子親眼看到你當時就在困獸場裡領著那些姑娘,殺了不少人!”
她眼中閃過一絲幽光,挑起眉梢:
“哦?”
左昭然好笑的偏了偏頭:
“那可真是奇怪了,我這個當事人竟然分毫不知我殺了人,老夫子可否願意把那個學生叫出來,當面與我對質一下,我也好好好的跟她說道說道,萬一她認錯了人呢?”
老夫子一聽這話,看她還是拒不承認的樣子,氣的點了點頭:
“可以,但是到時候你若是堵得啞口無言,你就要給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