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

    當一個人陷入混沌中時，雖然很危險，但是卻並非最恐怖的地步，反而是從混沌中清醒後的時刻，纔是如此。

    而眼下的宋樾，正在深深地體會著如此的煎熬。

    “阿九？”

    “沒關係的，是我，我在這兒呢。”

    阿九從來沒覺得，眼前的宋樾，有著這樣的脆弱一面。

    雖然自己胳膊上的傷勢還在不停的流血，但是阿九卻覺得一點都不疼了，甚至是已經讓自己超越了有著這些疼痛的麻木感覺。

    是什麼才讓自己有了這樣的經歷，又有著這樣的感覺呢？

    一定是來自於對宋樾的愛。

    “對不起……對不起，我？”

    可無論阿九怎樣的努力，宋樾的崩潰依舊是在一點點的擴散，他的瞳孔裡面除了一片的赤紅外，似乎什麼也看不見了？

    “宋樾！宋樾你聽我說，沒事的，我們都好好的，你不要這樣，看著我——

    看著我！”

    就在宋樾渾身打顫，甚至到了抽筋的狀態時，阿九一把扣住男人的腦袋，連同胳膊上流出的血跡也抹在了男人的臉頰上，卻也絲毫不在乎，道。

    “你忘記自己，是怎麼被剛纔那些霧霾，給混淆了視聽麼？

    你現在根本就不清醒，而這裏也很危險，這周圍有著不明的氣體，我們必須先離開這裏！”

    阿九此刻，唯一在心中慶幸的便是自己胳膊上的傷勢，至少還不會致命。

    雖然很疼很痛，但是比起宋樾而言，這一切都可以被自己忍受住。

    “阿九……”

    男人自責而又傷痛的目光，才阿九的眼神裡深深地望去，可以直達男人的心裏。

    那纔是阿九最想看見的。

    “走吧，我們回去吧。”

    阿九的力氣也被消耗的差不多了，但是此刻的她還需要攙扶著宋樾。

    天知道這一段返回的路程有多麼的艱難，甚至連頭頂上的天色都已經完全退卻了光彩。

    直到——

    “呃？”

    阿九一個悶聲響起，腳下踉蹌的被絆倒了。

    可就在她還要咬牙強撐著站起時，整個人卻是一陣騰空。

    “宋樾？”

    阿九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被打橫抱起的動作，而正如入目處的男人側臉上，卻是——

    “宋樾……”

    阿九的驚詫目光一頓，而男人臉上竟然是溼潤一片。

    阿九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宋樾掉眼淚，但似乎這男人每一次都是因為自己纔會這樣的脆弱呢。

    “我沒事的，你別難過。

    這裏麵的古怪我一定會想清楚的，我……”

    說著說著，阿九靠在宋樾的懷裏漸漸的沒有了聲音。

    她實在是太冷了，也太累了。

    可是她還想拉著宋樾撒嬌的說自己今天完成了任務的三分之一，說著更多的話呢？

    但這些，貌似都成了一滴滴的淚水，正從宋樾的臉上落下。

    “對不起阿九，我……”

    阿九不知道兩人是何時返回茅屋的，但是她整個昏昏沉沉的睡夢中，都是來自宋樾的哽咽和道歉。

    她真的好想抱著這男人說“沒關係”，只是每一次抬起胳膊的動作都讓她覺得無比的沉重。

    再沒等阿九做出最後的反應，卻又被一陣黑暗拉入了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