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豎起耳朵聽了聽，心中翻騰無比覺得這琴音簡直天籟，面兒上卻還是一副眾人都沒有見過世面，用涼負隅你簡直大驚小怪的表情道：“哼！也不過如此！”

    涼負隅不敢還嘴，畢竟人家年紀在那，活了這麼久，又認識不少仙家，難保真的見過比芙蓉姑娘更好的高手，因此雖然心中存了疑，但還是附和道：“興許你見過更好的呢，但在我看來，芙蓉姑娘就是天仙下凡了，長得好看，又彈得一手好琴！”

    齊思鼓鼓嘴，伸手將嘴裏的酒一飲而下，漏了個猥瑣的表情來：“好看？能有多好看？比融鈺還好看嗎？”

    涼負隅單手托腮，無視齊思的質問，只是緩緩道：“那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見過，傳聞而已，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對她趨之若鶩？”

    齊思：“...？？？”

    剛想懟她兩句，嘲笑她人云亦云，驀地聽到大堂最前面鬧哄哄的，兩人均噤了聲去瞧，只見一個富商模樣，大腹便便又矮又醜的中年男人，滿臉油光，醉醺醺的要上舞臺上去扯帷幔，被小二和幾個打手給攔下，一邊揚著胳膊叫囂退錢，一邊汙言穢語，說著些不乾不淨的葷話。

    “倒是讓大爺我瞧瞧，藏在帳子裡面裝什麼清高？”

    “今日你隨我走，我便納你做個通房丫頭，保證你以後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我可聽人說了！”這男人環顧四周，衝着眾人挑眉道，臉上巨大的痦子隨著臉部的表情上下抖動，好似一顆羊糞球粘在面上。

    “這芙蓉姑娘看似清高，在床上，嘿嘿，可是騷的很，據說只要給錢，就什麼都肯做，大爺我可有的是錢，光銀子砸也砸死你！”

    “你們別攔著我，若是當什麼貞潔烈女，何必在這醉鄉樓裡拋頭露面，掛羊頭賣狗肉，說的就是你這賤婦！”這話越說越難聽，越說越離譜，幾個好事兒的站在那男人的身後，不時敷衍幾句，其實他們心裏清楚，這芙蓉雖出自風塵，但向來賣藝不賣身，他們這樣肆意的潑髒水，不過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罷了。

    涼負隅可是聽不下去了，她蹭的站起身衝着那大老爺道：“嘴巴還是放乾淨點，這裏是醉鄉樓，不是妓.院，由不得你說三道四，要耍威風，回你家去耍！”

    那富商一聽，竟然有人敢違逆他的話，不禁調轉話頭，朝著聲音來處上下打量，只見一個穿著還算得體，眉清目秀，擰眉皺眼的小青年站在那處，與他叫囂。

    那富商狠狠道：“你是何人，又算什麼東西？”

    涼負隅雖出身市井，但這樣無理，嘴巴又不乾不淨的還從來沒遇上過，是以這會兒她雖明知會有麻煩，還是沒忍住，要替那芙蓉姑娘抱不平。

    “東西？”涼負隅輕笑，“那你又是什麼東西？”

    那富商嘿了一聲道：“你他媽的敢說我是東西？”

    涼負隅笑笑：“這麼說，你不是東西？”

    底下的觀眾鬨堂大笑，那富商臉上白一陣紅一陣，大抵沒想到能遇上這麼一個牙尖嘴利的，又喝醉了酒，舌頭打結跟不上腦子，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你你…我…”

    “你什麼你，我什麼我，先把舌頭捋直了再來跟大爺我說話！”

    那富商在言語上吃了虧，又見眾人等著看他笑話，便藉機帶著一眾手下，慌也似的逃了。

    涼負隅拍拍巴掌矮身坐下，衝齊思挑挑眉，道：“怎麼樣，英雄救美哩！”

    齊思白了她一眼，眼皮在眼縫兒處打了個顫，道：“什麼英雄，狗熊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