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策坐在那裏看著他，在他說工藝木偶的時候微微挑了挑眉。

    許兆看了江策一眼，又看了看那個說話結結巴巴的員工，輕輕皺了皺眉。

    “上世界八十年代的小孩，幾乎是人手一個木偶的，可到我們這一代……工藝木偶已經幾乎消失在人們視野中了。”那人看著江策的方向，哆哆嗦嗦地按了按手中鐳射筆的按鈕，轉頭看了一眼PPT上製作精良的木偶，有些遺憾地說。

    江策輕輕垂了垂，身子微微往後靠了靠，他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纖長的眼睫垂在淡青色的黑眼圈上，嗓音清清冷冷，“為什麼會想做工藝木偶，它不是都已經消失在人們視野中了麼。”

    那人微微一怔，沉了口氣才說，“很多人以為工藝木偶消失是因為它不再被人們喜歡了，其實不是的。”

    “我家中老人很懷念這個，我也找了不少同年齡段的老人調查過，這裏有一個數據……”

    他調出資料，又看著會議室中所有人說，“資料證明，百分之七十的老人都很喜歡工藝木偶。”

    “現在工藝木偶已經看不到了，我們這個時候做完全能賣一波情懷……”

    會議室中其他人已經看著PPT仰頭討論了起來：

    “看著是挺精緻好看的，但是做起來不容易吧？”

    “特別不容易，這算非物質文化遺產吧，是要人工雕琢的，有專門做這個的，叫木偶師……”

    “是嗎，那成本應該挺大吧，做這個能盈利嗎？”

    “難啊，現在哪還有木偶師啊，要是做出來的不精緻不好看不僅情懷賣不了恐怕還要砸了招牌。”

    “主要還是成本，這東西現在少了纔有人重視了，我前幾年還看到有人拍賣呢，那價格貴的……”

    ……

    那個講PPT的員工不是沒有聽到大家的話，他眼眸微微黯了黯，是啊，這東西成本太大了……

    忽然，坐在最前面的男人看了一眼手機，漆黑的眸子微微彎起，薄唇輕勾，在一片嘈雜中緩緩說，“不錯的提議。”

    PPT前的員工當場愣在原地，滿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坐在那邊忽然變了臉的老闆，結結巴巴說，“什……什麼？”

    許兆看了了一眼江策，微微抽了抽嘴角。

    他現在真的有些懷疑他們老闆是不是對人家小姑娘一見鍾情了。

    昨天晚上大半夜讓他查人家小姑娘的事兒，他熬夜給這個打電話給那個打電話查了一晚上，就差把人家族譜翻出來了……

    就是和人家合作一下做個專案麼，從前怎麼沒見到他對哪個合作物件這麼上心啊……

    還有現在，這個專案明明他早就決定要做了，還在這裏問半天。

    從南山回來狀態都不對了哼。

    一定有問題。

    “我覺得不錯，可以做。”江策放下手機，淡淡笑著說。

    “老……老闆？”那個員工依舊滿臉不可置信，他覺得自己現在一定是還睡醒，不然老闆絕對不可能這樣。

    “你是結巴？”江策抬起眼看他，輕輕蹙了蹙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