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吵吵嚷嚷說了半天，說到最後的時候薛止的臉色越來越白，整張臉都已經失去了血色。

    見薛止半晌不說話，二人終於安靜了下來。

    路綺安靜了一下，纔對薛止道，“阿止姐姐，我們不能這樣下去，我們得想想辦法。”

    薛止指尖的血液已經幹了，她垂眸看著帶著點鮮紅的手指，喃喃道，“是啊，是得想想辦法啊……”

    “這是我們最後可以用的東西。”路綺從袖子中拿出了一隻小罐子，神色嚴肅。

    薛止垂眸瞧了一眼那隻小罐子，眉心驀地一跳。

    那隻小罐子她在熟悉不過了，那是齊王身邊的刺客都有的，有時候用來自盡，有時候用來殺人。

    那毒藥是齊王親自找人調變的，無色無味，不宜被察覺，但毒性卻強的不得了，只要吃了立刻便會死。

    薛止合了閤眼，凝神，再次睜開的時候目光中便盡是堅定了。

    她抬手拿過路綺手上那隻小瓶子，嗓音輕的不能再輕，“這件事我來做，你們保護好自己便是。”

    三人正說著，外面便傳來了小太監的通報聲：

    “王上駕到——”

    兩個美人臉色皆變，薛止已經快速收好了小藥罐。

    路綺瞧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道，“那阿止姐姐自己小心。”

    薛止點了點頭，徑直抬腳走到窗邊將放在窗臺上的木雕收起來了。

    路綺和茹雲出去的時候正好迎上往裏走的楚昭，兩人腿一軟，一起屈膝行了禮，“見過王上。”

    楚昭眼尾眉梢的笑意忽地收了收，他垂眸掃了她們一眼，眼神像是被冰水浸過似的冷淡，“婕妤身子不好，你們以後少來找她。”

    “是……”

    “是——”

    兩個人幾乎下意識開口應道，那是與生俱來的服從。

    當她們覺得不對重新抬起眼的時候，那個紅衣金蛟的人已經抬腳幽幽往薛止宮裏去了。

    路綺下顎微微顫抖著扶起了身旁的茹雲，兩人逃也似地出了天月宮。

    楚宮中的人不多也不少，但現在是午膳時間，所以路上的人並不多。

    兩人都已經走出天月宮好久，路綺的手才微微鬆了鬆，她回頭望了一眼天月宮，又抬眸看了看周圍四處，才長長出了一口氣道，“剛剛他那個樣子……哪裏倒像草包了，嚇死我了。”

    茹雲皺了皺眉小聲道，“他說讓我們以後少去天月宮找阿止姐姐……這可怎麼辦，以後我們……”

    “他是怕我們湊在一起商量著怎麼對付他吧？”路綺牽著茹雲走在路邊，小聲道，“沒關係，東西我們已經給阿止姐姐了，這次若是在不行……我們也算為國而死了。”

    茹雲輕輕點了點頭，兩人望著周圍的厚厚的積雪，目光沉了沉。

    ……

    楚昭進去的時候，薛止正坐在銅鏡前胡思亂想，連他走近也沒有察覺到。

    他站在原地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抬起手示意身後的人不必上前，自己抬腳緩緩走了上去。

    面容絕美的男子微微彎腰，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拿過桌上的梳子，低聲問，“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