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止淡漠地抬起眼睛，“你們自己去試試便知。”

    兩人再一次對視了一眼，沉默了一下黃衣女子咬了咬唇，看向薛止道，“不管如何，阿止姐姐可別忘了齊國那些人都是怎麼死的，你的家人又是怎麼死的。”

    薛止垂著眼，纖長的羽睫閃了閃，朱脣輕啟，輕聲道，“自然。”

    ……

    將那兩人送走以後，殿中女子有些疲倦地蜷縮在座椅上，她白皙的手支著額，繡著竹節的袖子往下滑了滑，露出了一截潔白的藕臂。

    殿中火爐裡的炭火“滋滋”響著，香爐裡的青煙瀰漫，殿中安安靜靜的。

    終於，蜷縮在座椅上的女子緩緩站起身來，她抬腳往外一步一步走著，腳下用流光錦做成的繡鞋波光粼粼，繡鞋前鴿子蛋般大小的東珠一晃一晃的，煞是好看。

    薛止垂眸看著那雙價值千金的繡鞋，一抬眼正對上小宮女擔憂的目光。

    “婕妤沒事吧？”

    她關上門，不讓外面的寒氣進來，輕輕問道。

    “沒事。”

    薛止輕輕搖了搖頭，頓了頓又道，“能去替我找些木頭麼？”

    小宮女一怔，微微蹙眉道，“木頭？”

    薛止輕輕道，“我想做木雕。”

    小宮女立刻點了點頭，臉上帶著一絲驚喜道，“木雕！婕妤是想給王上做生辰禮物吧？奴婢這就去給您找，還以為您不知道正想提醒您呢。”

    生辰？

    薛止微微蹙眉，“他什麼時候過生辰？”

    小宮女一怔，張了張口才道，“……再過七日就是王上的生辰了，原來婕妤不知道啊……”

    薛止輕輕點了點頭，“我記下了，去幫我找點木頭吧。”

    小宮女彎了彎腰道，“是……”

    ……

    雖然齊國送來了兩個美人過來，楚昭也收下了，但在楚宮中，薛止依舊是被專寵的。

    這幾日，他還是和往常一樣宿在薛止宮裏。

    早上，薛止替他繫腰帶的時候男子忽然低下頭在她唇角吻了吻，薛止動作一頓，垂下眼像什麼都未發生似的繼續替他綁好了腰帶。

    男子微微低頭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耐心地等她系完以後才低笑著抱了上來。

    “王上該去上朝了。”女子抬手覆上他的後背，嗓音清淡理智。

    楚昭低低笑了一聲，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頸間，他嗓音帶笑，似是在撒嬌，“……阿止，我快要過生辰了。”

    薛止早已習慣了他不自稱“孤”，也早已習慣了他這副樣子。

    她平靜地推開他，“再不去就該晚了。”

    楚昭臉上的笑意收了收，他牽著薛止的手，聲音忽然低了下來，就好像被拋棄了似的可憐兮兮的，“我有時候會懷疑，阿止從未喜歡過我。”

    薛止驀地蹙眉，“王上……”

    楚昭忽然打斷她，他輕輕一笑，“罷了，不管阿止喜不喜歡我，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就好。”

    薛止動作一滯，鼻子一酸，張了張口卻沒能說出什麼來。

    楚昭輕輕一笑，俯身在她額間吻了吻，“我去上朝了，晌午再來陪你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