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著身子沒有動，額間涼了一下，是男子薄涼的唇。

    他在她額間輕輕吻了吻，又環著她喃喃道，“阿止，我替你除了安家了，以後……都不必害怕了。”

    他嗓音裏帶著濃濃的倦意，似乎已經幾天幾夜沒有睡覺了。

    果然，說完這句話，男子就靠在她身旁發出了均勻的呼吸。

    黑暗中，女子微微張了張嘴，她的手還落在枕下的匕首上。

    她僵硬著身子不敢動，一時之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男子身上淺淺的香氣和均勻的呼吸讓人安定，薛止被他環著，落在匕首上的手來來回回緊了好幾次。

    ——殺了他。

    ——現在就是殺掉他的絕佳機會。

    薛止掙扎了好久，最終落在枕下的手還是微微鬆了鬆。

    她抽出手，小心翼翼地轉過身，抬手環住楚昭，輕輕合上了眼。

    ——下次吧。

    ——還是……下次再說吧。

    黑暗中，男子的唇角微微勾了勾。他抬手攏了攏懷中的溫軟，下顎輕輕在她額間蹭了蹭，安安穩穩地睡過去了。

    ……

    第二日薛止睡醒的時候，面前的男子已經醒了。

    他見薛止醒來，不由微微勾了勾唇，整個人身上帶著一股慵懶閒散的倜儻之姿。

    薛止睡眼朦朧地看他，還未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男子便已經微微低頭吻了過來。

    “這些日子，阿止可有想孤……”他嗓音又低又沉，還攜了幾分委屈之意。

    ——想了。

    美人臉頰上染著緋色，微微仰頭親吻著他，沒有回答。

    楚昭低頭輕輕笑了一聲，加深了那個綿長的吻。

    直到懷中美人有些呼吸不暢的時候，他終於放開了她。

    薛止淺褐色的眸中漾著波光，臉頰著一絲緋紅，朱脣似啟非啟，嬌豔勾人，“王上……什麼時候來的。”

    楚昭低著頭，微微勾了勾唇，眼眸深邃慵懶，“子時剛到來的。”

    薛止沒有說話。

    男子半倚在她身側，仔仔細細地瞧了瞧她，又笑道，“好在來的時候沒有錯過你的生辰，不過你那時睡了，沒聽到孤的生辰快樂。明年這個時候，孤一定早些來。”

    ——聽到了。

    ——可，還能有明年嗎。

    薛止垂下眼，嗓音低低的，聽不出喜怒，“王上怎麼知道臣妾的生辰。”

    “齊國使臣走的時候特意問的。”楚昭微微挑了挑眉，笑吟吟道，“孤當時便想，你生辰的時候，一定要把最好的給你，只有能與你一起過生辰，孤的命都可以給你。”

    薛止身子一僵，緊接著鼻子也酸了起來，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緒，輕輕道，“收到了，王上的禮物，臣妾都收到了。”

    昨日，天月宮那些山一樣的禮物，原來是生辰禮物啊……

    倚在她身邊的男子卻輕輕搖了搖頭，他神情莊重道，“……不，正因孤昨日沒有找到最好的禮物，所以在沒有早些來見你。”

    薛止仰頭看他，眼眶有些發紅，“那些禮物已經很好了。”

    還有安家的覆滅，不管與她有幾分關係，都是最好的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