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止覺得頭好像又疼了一下，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在腦中一閃而過，但又轉瞬即逝，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和她的記憶有關嗎......

    她蹙了蹙眉，接過那碗湯，聽著隔壁顧安的喊聲輕輕吹了吹，等到湯沒有那麼燙了以後才仰頭喝完了。

    “現在可以走了嗎？”她低頭問。

    河妖點了點頭，起身說，“走吧。”

    薛家婆婆聽著隔壁隱隱約約的聲音，好像有些擔心。

    薛止回頭道，“婆婆別擔心，我們去看看就回來了。”

    薛家婆婆抬著頭道，“早點回來。”

    如果不是顧家那兩口子以前總救濟他們，顧安做出那樣的事，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想讓阿止和他們接觸了......

    薛止和河妖出門的時候，隔壁顧安家門口已經圍了一大群人了。

    見他們出來，那些人立刻往後挪了挪，像是要給他們讓路。

    顧安還在裡面哭喊，薛止皺眉道，“顧叔怎麼了。”

    旁邊的村民神色古怪地往裏面看了一眼，看看薛止又看看河妖，半晌才低聲說:

    “死了。”

    “老顧頭死了!”

    薛止覺得腦子瞬間“嗡”了一下，她下意識道，“怎麼會死了......”

    在原主的記憶中，顧父身體一直很好很硬朗，做農活什麼的都非常利落，從沒聽說過有什麼病。

    好好的人怎麼會忽然死了......

    河妖眼皮子跳了跳，不動聲色地扶住了薛止。

    隔壁家的女人剛被扔下河，男人就也跟著一起死了？

    是意外嗎？

    顯然不是。

    “對，死了，顧安剛好像是去找大夫了，可能老顧頭兒身子有什麼不對，大夫進門的時候人已經嚥氣了......”

    “都是命啊，都是命。”

    一旁的村民感嘆道。

    薛止抬腳就要進門，“顧嬸呢。”

    “柳如煙說顧家嬸子去集市上買東西了，說要買點東西配著肉給老顧頭兒做些吃，她回來了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薛止眼前黑了一下，直接進了門。

    河妖跟著她快步進去了。

    顧安還在裡面爹呀爹的哭天喊地，柳如煙坐在一角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薛止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她轉頭看了柳如煙一眼，直接上前抬手推開了顧安。

    顧安還在哭，他看著床上已經沒了呼吸的顧父說，“薛止，你幹什麼，讓我看看爹......”

    薛止冷著臉一把推開了他，顧安直接被推翻歪著身子倒了下去。

    床上的床單整齊平整，就好像重新鋪過的一樣。

    薛止在周圍看了看，聲音很輕，“顧叔是怎麼死的。”

    顧安伏在那邊哭的更大聲了，“是我......爹是被我氣死的!都是我!是我不孝!”

    坐在一旁的柳如煙猛地抬起了頭，大聲打斷了顧安，盯著薛止道，“不是!什麼氣死啊，人真的能被氣死嗎，爹就是病死了，顧安，你別胡說!”

    薛止目光下移，盯著柳如煙輕輕顫抖的手說，“是嗎，既然是病死的，那你心虛什麼？”

    “這麼害怕嗎，怕的手都抖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