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瑞和林思一起盯著他們，兩個人齊齊變了臉。

    林思滿臉淚痕，臉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下嘴唇也被她咬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她長髮垂在胸前，眼中帶著鮮紅的血絲，看起很像電影裡的女鬼，朝著薛止和江策冷嗤了一聲。

    薛止淡淡掃了她一眼，擋住江策說，語氣不善，“看什麼看。”

    林思臉色更白了，她瞪了他們一眼，抬起手摸了一把臉上的眼淚，直接轉過了頭。

    薛止也不理她，直接看向蘇家瑞，皺眉說，“你也不管管她？為什麼眼睛總在別人老朋友身上。”

    蘇家瑞臉色比林思還難看，他轉頭看了林思一眼，他臉上血色盡失，抬腳就要走，走了兩步又微微一頓，回頭看向她說，“你這是幹什麼？看笑話？”

    地下停車場裡光線有些暗，但薛止卻仍然能看清楚蘇家瑞脖子凸起的青筋，他氣息不穩，情緒非常不穩定。

    薛止詫異了一瞬，擋著江策微微抬眉，“看笑話？你還知道自己是個笑話，挺有自知自明。”

    蘇家瑞陡然變了臉，“你——”

    “只是換個醫院工作而已，你以為A城就只有這一家醫院嗎？”

    “A城當然不止這一家醫院了。”薛止定定看著他，語氣嘲諷，“A城的醫院多是挺多，但是誰要你？”

    “這才過了多久？有兩個小時嗎？”薛止看著他，“你已經忘了自己是為什麼被辭退的了？”

    “無故早退，擅離職守，沒有半點職業道德。今天差點因為你們死了個人啊，你們不僅沒覺得愧疚還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繼續和領導嘻嘻哈哈……”薛止語氣越來越凌厲了，“你確實是個笑話，還是個大笑話。”

    蘇家瑞五官都扭曲了起來，他定定看著薛止，覺得胃裏翻江倒海。

    她的每一句話都是一把刀，直捅心窩，殺的他無地自容。

    薛止平時雖然冷漠，但卻很少這樣疾言厲色地和誰說話。

    他知道她在生氣什麼。

    氣他，氣他們不拿人命當回事。

    蘇家瑞倉皇往後退了一步，忽然想起了他們從醫學院畢業的那天念過的誓言。

    ——我將牢記醫學是一門科學，但醫生本人對病人的愛心、同情心及理解有時比外科的手術刀和藥物還重要。

    “你不樂意看到我，我還不樂意看到你們呢。”薛止不想繼續和他們廢話了，“讓開。”

    林思往旁邊挪了挪，她臉上淚痕未乾，妝也哭花了，一張臉看著髒兮兮的，輕輕撇嘴，“有什麼了不起的。”

    薛止挽著江策的胳膊緩緩抬起臉，“沒什麼了不起，也就是你這輩子都達不到的水平。”

    說完，她看也不看林思慘白慘白的、想張口反駁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的臉，直接拉著江策走了。

    和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江策低低笑了一聲。

    身後的林思忽然轉頭，看著他們的背影大聲喊道，“我也不想像你這樣，找個小白臉是什麼驕傲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