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法子。”薛止目光淡淡地問。

    “讓當地的壯漢們組成小隊，連夜加固城門，青州軍隊來時下面死死抵著城門，上面往下扔火球木炭，倒開水，扔石頭......”雲卓十分憔悴，“但還是丟失了三城，青州鐵騎實在太強了。”

    他們早就知道青州鐵騎十分厲害，但過去幾十年甚至一百年，他們都沒和青州起過什麼大摩擦，根本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實力。

    他們雲州農閒是練的兵在青州訓練有素的軍隊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青州鐵騎銳不可當，他們現在只能被動防守，正面對上根本沒有一絲能贏的希望。

    “嗯，還行。”薛止收回手，身子往後靠了靠，雙手抱胸說。

    要是雲卓不這樣做，那雲州只怕這會兒早就正州淪陷了。

    還能保住十九城，不錯。

    “......武神，雲州這個樣子是遲早要被拿下的。”雲卓合了閤眼，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他抬起眼睛正對上薛止的眼睛，“您能從燕州邊城出來，就也能在回去，請您回去吧。”

    “回去？”薛止輕輕挑眉，“你讓我回去？”

    “是。”雲卓從薛止身旁起身，直接和身後的老臣們說，“請武神回去吧。”

    “請武神回去吧——”

    “請武神回去吧——”

    薛止定定看了看他們，“為什麼，你們不想我救救雲州嗎？”

    雲卓直挺挺跪在地上，言語清晰，神色清明又痛心，“雲州現在一大半都沒了，怎麼救，如何救？現在這副樣子，不過垂死掙扎而已。雲州沒有正規軍隊，如何能比得過青州十萬鐵騎，武神就是在厲害，難道還能以一人敵十萬嗎？雲州欠武神的已經夠多了，這一次......您就自私一點，為您自己，別為雲州了。”

    他眼眶通紅，語氣清晰悲壯，雖是跪著的，但卻好像站得比誰都直，都正。

    “是啊，武神......雲州多少年沒練兵您是知道的，他們......他們對上青州鐵騎，完全就是送死啊！您是雲州的英雄，無數次救雲州於水火，您對雲州仁至義盡了，不必在為雲州送死了。”跪在雲卓身後的老臣老淚縱橫，嗚咽著附和道。

    他們這副悲壯的樣子，饒是薛止也被震撼了一下，不過她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薛止白皙的手指落在刀柄上，等他們說完後才問，“那你們呢？我若是走了，你們呢？”

    幾個人微微怔了怔，抬起眼睛看向薛止。

    女子目光淡淡，不像是在開玩笑，“你們要和我一起走嗎，帶幾個人過城門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直挺挺跪在薛止面前的雲卓忽然鄭重對她叩了個頭，“武神多保重，我......就不走了，我姓雲，我是雲家子孫，雲州在我在，雲州亡我亡。”

    說著，他眼中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雲卓嘲諷地笑了一聲，“戰亂後，雲州皇室跑的跑散的散，雲家的氣節總得有一個人來守住。”

    “我若不和雲州百姓一起，不以身殉國，以後下去了，是要被祖宗抽鞭子不認我的。”

    “我生來就是雲家人，死後也是雲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