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吧？”少年氣鼓鼓把血淋淋的降書遞給她，漂亮的眼眸中帶著一絲不屑。

    十一瑟瑟發抖替她把降書接了下來，薛止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嗓音淡淡的：

    “記得昭告天下。”

    少年咬了咬牙，驀地轉過了身子。

    薛止淡然地端起碗繼續吃了起來，已經走到了門口的少年驀地回頭看她，“我叫小安。”

    “降書上寫了。”薛止握著勺子攪動著碗裡軟糯的粥，漫不經心說道。

    “……我會回來打敗你的。”他咬了咬牙，臉色很難看地說。

    “加油，希望我臨死前能被你打敗。”薛止仍舊漫不經心。

    小安氣的半死，瞪了她一眼跑了。

    “姑娘您在燕州已經可以橫著走了，何必還要他昭告天下……”十一看著手上那張血書瑟瑟發抖道。

    那可是人頭榜第一啊，聽說還佔據了燕州人頭榜第一好幾年，這幾年來從來沒失手過，看著就很驕傲。

    薛止讓他把這樣的訊息昭告天下，可真是……殺人誅心啊。

    “別那麼多廢話。”江策抬起眼睛睨了他一眼，“把桌子收拾了。”

    這桌上小安做好的菜還擺了滿桌呢。

    十一手一抖，還以為江策這是怕薛止發了脾氣在保護他讓他不要失言呢，他捧著手中那封炙熱的降書，“是，是……”

    降書被他放在了薛止的黑色大案上。

    桌上的東西很快就被收下去了。

    江策不吃東西了，他坐在一旁雙手捧著臉看她，“你讓他昭告天下，是想讓雲州人知道這件事嗎？”

    薛止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對。”

    太陽光從窗櫺照了進來，映得碗裡的粥閃著淡淡的光。

    薛止端著碗微微一頓，隨著光微微傾斜手中的碗，目光淡淡地看著碗中的光，目光忽然溫和了下來。

    江策安靜地坐在身旁，他輕笑一聲換了個姿勢，目光微垂，含笑道，“我就知道。”

    “那個小安，看人真的一點也不準。”頓了一下，他又輕聲道，“他說你又好色又看重虛名，一樣也沒說對。”

    薛止看著碗中的光輕輕笑了笑，笑意很淡，轉瞬即逝，江策垂著眼沒看到。

    她緩緩放下了碗，“我倒覺得，他看人挺準。”

    她確實好色。

    也確實看重虛名。

    江策詫異地抬起頭，“哪裏準，你好色還是看重虛名？”

    薛止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垂下眼睛淡淡說，“你猜？”

    “看重虛名？”江策微微歪頭，蹙眉說，“可那不是爲了雲州人嗎。”

    薛止沒有在說什麼了。

    她放下手說，“我還想在睡一會兒。”

    江策點點頭，起身開始收拾東西，“下一頓想吃什麼？”

    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抬頭問，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

    薛止定定看了他一眼。

    “……我臉上有髒東西？”江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手上動作微微頓了一下，問。

    “沒有。”薛止輕輕搖了搖頭，目光仍然沒有挪開，她語氣很淡，有些嚴肅，“我沒睡醒的時候，你不要自己出門，也不要在隨隨便便開門放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