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十一聽到這話後也微微怔了一下，是啊，她剛剛不是說了麼，武神刀不能隨便出鞘。

    可短短兩天，他都已經見到那刀出鞘兩次了。

    十一轉過頭小心翼翼地看了薛止一眼，目光復雜。

    女子安靜地端著粥碗喝了口粥，神色在平靜不過了，“把桌子收拾了。”

    門口的少年還站在那裏目光幽怨地看著她，他低下頭輕輕抿了抿唇，似乎十分不服，“真看不出來武神原來還是個好色之徒。”

    江策輕輕笑了一聲，抬起眼睛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瀲灩的桃花眼中閃著細碎的光。

    少年瞪著他的眼神微微一頓，不就……好看一點嘛！

    “看來你是不想走了。”薛止端著粥碗涼涼地抬起頭，“既然不想走，那就……”

    少年驀地轉頭看她，這女人不會是真的改變了主意想殺了他吧？

    “你叫什麼名字？”說著，薛止輕輕蹙了蹙眉問，“真的叫子安？”

    她之前聽說了，人頭榜的第一是個小孩子，長得白白淨淨的，功夫雖不是雲州最高的，但卻很聰明，很擅長偽裝，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叫什麼，只知道名字裏有個“安”字，所以就都叫他安公子。

    “……你問這個幹什麼。”少年攥著衣角往後退了退，滿眼警惕。

    “改變主意了。”薛止轉過頭繼續喝粥，“還是殺了吧，省得麻煩。”

    她輕輕垂著眼睛，喝粥的動作不緊不慢，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聽著不像是在說笑。

    十一吞了吞口水，真要殺啊？

    剛剛不是還說不殺的嗎。

    這武神可真夠陰晴不定的啊。

    江策似乎並沒有覺得意外，他把手邊做好的小菜放在她面前，“吃這個。”

    “......”站在門口的少年看著她面無表情的臉輕輕抖了一下。

    “不想死也行。”薛止沉了口氣，放下碗看著他輕聲說，“降書。”

    門口的少年猛地瞪大眼睛，“你還在乎這個！？”

    薛止認認真真地點頭，“在乎的。”

    少年微微一怔。

    薛止放下碗對十一說，“那邊有紙筆，去拿。”

    十一看了那少年一眼，順著薛止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張黑色大案，上面擺著紙筆和書籍，“是。”

    薛止吃了口氣東西，抬起眼睛看向那邊目光復雜的少年，聲音很輕很輕，“你今天想活著從這裏走出去，就寫降書，然後昭告天下，你，燕州人頭榜第一，輸給了我。”

    少年滿眼不可思議，“昭告天下！？薛止，你瘋了吧？”

    薛止啪地一聲放下碗，抬起頭看向他冷冷說，“不想？”

    少年瞪著她，完全沒想到她會這樣。

    “那行。”薛止輕輕點頭，“那我就勉為其難收拾收拾院子吧。”

    剛剛她說不殺他，是因為血淋淋的不想收拾，現在又說要收拾了，這是明示了要殺了他了……

    “……原來武神不僅好色，還很注重這些虛名。”少年定定看了她一眼，也不要十一拿過來的紙筆，直接扯自己的衣袍，咬破手指寫了一封降書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