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少年又說。

    “敵人？”薛止淡淡地重複，語氣很淡很淡，聽不出來是什麼態度。

    但偏偏就是這種雲淡風輕的態度才更讓少年生氣。

    不過這一次他的情緒還算穩定，沒有在和剛剛一樣急躁，也沒那麼輕敵了。

    他原本覺得薛止一個女人，之所以被雲州人叫了那麼多年武神，不過是誇大罷了，可沒想到她竟真的有點本事。

    就在他走神之際，女子再一次扣住了他的脖子，“我剛剛有沒有告訴過你，打架的時候別走神。”

    少年臉色大變，但面前的女子卻再一次鬆開了他的脖子，“繼續。”

    她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了男子低沉悅耳的聲音，“別繼續了，吃東西吧。”

    薛止回頭看了一眼，是很簡單的早餐，不過她是真的餓了，於是動作隨意地放開手，彷彿根本沒將身旁的少年放在眼裏。

    少年看了一眼門口的江策，臉色微微變了一下，這女人他打不過，但他對這個青州世子似乎不太一樣。

    還是得從這個青州世子身上下手。

    想到這裏，他就以最快的速度砸了一隻湯碗，捏著鋒利的瓷片往江策的方向去了。

    “公子小心——”

    十一大喊了一聲，江策端著東西緩緩抬起了眼睛，他還未來得及反應，身前的女子就直接抽出了掛在一旁的武神刀。

    少年驚魂未定，在垂眸的時候，那把富有傳奇色彩的武神刀就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知道我為什麼不用它嗎？”薛止握著武神刀的刀鞘，“因為武神刀出鞘，你連一刀也低擋不住。”

    江策安靜地端著東西，目光全程都淡淡的，好像一點都沒有害怕。

    他淡然地看了那少年一眼，直接抬腳走進了屋子，“把桌子收拾收拾。”

    這話是對十一說的。

    十一心臟還在突突地跳，太快了，這動作也太快了。

    “……要殺要剮隨你。”長相清秀的少年垂眸看著那把鋒利的刀，輕輕合上眼睛說。

    薛止緩緩收回手上的道，“我說了，我不喜歡在家裏殺人，血淋淋的不好收拾，你走吧。”

    她把刀放回去的時候，十一已經挪出了一小塊地方，江策把手上的東西放下了。

    “……你不殺我？”少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她，滿眼複雜。

    薛止走過去坐下了，她拿起湯勺喝了一口碗裡瑩白軟糯的粥，“唔。”

    答的含糊不清的。

    江策在一旁坐了下下來，動作自然地拿起她手邊的粥自己吃了起來，全程都沒有要抬起眼睛看他的意思。

    “你還不走！？”十一垂眸看了一眼和諧的兩人，抬起頭看向那好像還沒摸清楚狀況的少年，大聲呵斥道。

    少年飛速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明明長得十分清秀，是張娃娃臉，但十一卻還是覺得身體涼了一下。

    少年安靜站在那裏嘻嘻打量了江策一眼，目光有些幽怨，他鼓了鼓臉，垂下眼睛低低道，“你不是說，武神刀不能隨便出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