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等她了？

    陸白牽著侄女，抬起眼睛順著薛止的目光看去。

    有個長相英俊，身形高大的男人正捧著一大束粉色薔薇倚在車邊，見他們出來，笑著朝他們走了過來。

    薛止沒在多說什麼，對著陸白點了點頭，直接朝著男人走了過去。

    男人輕笑著把花遞給她，往陸白這邊看了一眼，笑問，“誰啊？”

    陸白牽著侄女，僵硬地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開，他甚至能聽到女孩隱隱約約的聲音：

    “學生家長。”

    學生家長啊。

    -

    “那是我們薛老師的男朋友，帥吧，他每次來接薛老師的時候都會帶好大一束花，我們班女生都可羨慕了，不過我覺得她們肯定沒有這種命，她們總欺負我，薛老師說了，做壞事的話，是會被看到的，會受到懲罰的。”

    陸白看著空蕩蕩的校門口，僵硬地點了點頭，“嗯。”

    做壞事的話，是會被看到的。

    他被她看到了，他知道。

    -

    那年高三。

    陸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那句“我也是”，可能是因為李妙知道了他一直和薛止有聯繫，覺得沒面子，也可能是真的，他覺得他也是爲了薛止的錢才和她保持聯繫。

    那句話說出口後他就後悔了。

    不知道為什麼，那天天氣明明很好很好，他卻覺得好像置身寒潭，心中被不知名的恐懼包裹，久久沒有緩過來。

    -

    後面兩個月，他再也沒有見過薛止。

    薛止這個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不來學校，打電話不接，發短信也不會，就好像這個班上原本就沒有這個人一樣。

    薛止不在的日子裏，陸白和李妙爭吵不斷，因為他給薛止發短信，因為高三壓力大，因為大學要去哪個城市要上哪一所，因為花錢給買了習題冊沒有給她買奶茶。

    終於在高考之前，他們分手了。

    那段時間，他常常想，薛止為什麼不來學校了，為什麼失去聯絡了，是不是聽到他們那天的話了。

    這個問題困擾了陸白很久很久，直到高考。

    -

    高考那一天，他終於見到了薛止，但卻沒能說上一句話。

    見了一面以後，她又消失了。

    並且這一消失，就是好幾年。

    困擾著他的問題仍然沒有得到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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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你怎麼了？”小女孩忽然拉了拉他，打斷了他的回憶。

    陸白搖了搖頭，帶著女孩回家了。

    -

    回家後，他和姐姐說了侄女在學校的現狀，又把薛止的話重複了一遍給她。

    重複那些話的時候，陸白總是忍不住想起薛止說那些話時候的表情，她平靜的……讓他覺得有些殘忍。

    -

    和姐姐溝通完以後，陸白走進房間找出了以前的手機，那個手機還是薛止當初買的。

    連上充電線以後還能開機，陸白開啟手機，發信箱最後一條簡訊已經是三年前的了。

    正是發給薛止的：

    【生日快樂。】

    他往上面翻了翻，除了薛止消失那段時間發的比較多以外，後面幾乎很少發了，只有每年她生日的時候有短短四個字。

    -

    姐姐認真考慮了侄女轉學的事，第二天直接去了學校幫侄女辦了轉學。

    李依依轉學後，陸白就再也沒有見過薛止。

    半年後一次家宴上，姐姐拿著手機感嘆，“薛老師都嫁人了啊，可真是郎才女貌，真般配啊。”

    陸白端著酒杯的手輕輕抖了一下，他放下酒杯，安靜地擦了手上的酒。

    嫁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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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薛止收到了李依依母親巨大的紅包，紅包數額大的丈夫都有些不敢相信。

    就在薛止看著手機發呆的時候，李依依母親回覆她說，這是她和弟弟一起祝她新婚快樂，順便感謝她對女兒的照顧的。

    薛止沒有多說什麼，收下了。

    -

    家宴上，陸白看著銀行卡的轉賬簡訊垂了垂眸。

    新婚快樂。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