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漆黑的瞳孔瞬間放大，他看著眼前跪著的小禪，嗓子啞的幾乎發不出來聲音：“……她，是這樣同你說的？”

    小禪輕輕點了點頭，垂下眼看著木籠裡的貓兒，道，“長公主臨死前說，希望您能留下小黑。”

    她還在繼續說著，但坐在上面的江世中卻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他覺得喉嚨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扼住一般，久久難以呼吸。

    [叮——江世中好感度+5，目前總好感度100.]

    系統空間裡的花花悄悄轉頭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薛止，它微微沉了沉臉，她怎麼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但是她好像也沒有叫停，那就……繼續看下去吧？

    小禪半晌沒有聽到聲響，她微微抬起頭，卻忽然睜大了眼睛。

    高高在上的男子還是一身白衣纖塵不染，但那張向來沒有什麼明顯表情的臉上卻帶著幾滴晶瑩的眼淚。

    男子輕輕垂著眸，纖長的睫毛微微垂著，上面帶著溼潤的淚珠。

    小禪猛地低下頭。

    “好。”半晌，她才聽到了男人沙啞的聲音。

    就在小禪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眼下已經出現了一隻清絕的腕子，男人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他抬手開啟了那隻木頭籠子，放出了籠子中雪白的貓兒。

    “喵……”貓兒叫了一聲，然後鑽進了男人懷裏。

    江世中臉上還是沒有太大的表情，但他抱著貓兒，卻遲遲沒有站起身來。

    “國師大人？”小禪詫異地看他，想去伸手扶他，可看著男人纖塵不染的白衣，又收回了手。

    江世中抬起手捂著心口，幾個呼吸間，他的嗓音忽然變得嗓音細碎又痛苦，“若是我早些告訴她……她就不會……不會出事了。”

    “是我的錯。”

    小禪身子一震，驀地抬頭看向江世中，男子絕美光潔的下巴上帶著淚珠，抱著貓兒哭得不能自已。

    “國師大人，其實……長公主就算不走，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她目光復雜地看著江世中，輕輕道。

    男人抬起淚眼，神色忽地一變。

    “長公主中了毒，據太醫院的張太醫說，那毒是慢性毒，應該是從幾年前就開始服用了，走之前，長公主便已命不久矣。長公主說不讓奴婢告訴任何人，可奴婢覺得您還是應當知道……”小禪又繼續道，“您……別太自責。”

    江世中眸子一閃，聲音頓時沉下來，“是誰。”

    小禪低了低眉。

    ……

    玄武二十三年七月，長安長公主和親途中遇刺，歿。

    同年八月傳來訊息，長公主長安入葬朱雀皇陵，以皇子正妃身份下葬，朱雀玄武兩國舉國哀悼。

    同年九月，國師江世中聯合太醫院掌院張太醫，攜民間殺手組織追殺令狀告當朝五公主薛惠凝謀害其皇長姐長安長公主，舉國皆驚，皇上大怒，貶為庶人，流放邊城。

    同年十月，流放途中薛惠凝因身體嬌弱水土不服，病死在了流放的途中。

    玄武二十四年，朱雀傳來訊息，朱雀皇子繼位，成為朱雀新帝，追封已逝的長公主長安為長安慧德皇后。

    後來，朱雀玄武兩國人都記住了那位名叫長安的長公主，因為她長安臺上一曲，真的為兩國換來了百年長安。

    ……

    朱雀，皇陵。

    一人一貓迎風而立，安安靜靜地站在墓碑前。

    男子抬起修長白皙的手，輕輕叩著刻著“長安慧德皇后”的墓碑，輕聲道，“長安，我來看你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