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戰(1)
在鄧仕龍的帶領之下,後面的隊員沒有一個人發出質疑,因為鄧仕龍辨別方位從來不依靠指南針和測距儀,而是靠軍犬和樹木。就好像老司機倒車不看倒車影像、而是回頭目視一個道理。
後面的五名隊員每人都深信不疑:前面的那一人一狗只要真的發現了敵人的蹤跡,那麼無論是何種天氣狀況,即便比現在的天氣還要惡劣,他們也絕對能把敵人從暗處給揪出來!
“跟上仕龍!快、快!”副排長揮揮手,立即牽著霏霏緊跟在了鄧仕龍後面。
“汪汪、汪!”
“霏霏乖,跟上你老頭,快點!”
霏霏甩甩頭上的雪渣,當即迎著風雪往前跑去,即便積雪的厚度都已經到了她的腹部,可她仍就不遺餘力地奮力向前跳躍著。
“大家跟緊,別分開!快點跟上班長和冉哥!”
“放心吧!跟的緊著呢!走走走!”
見最後那名戰士總是揉自己的眼,中間那名隊員便立即大聲問道:“二民!沒事吧!”
“沒、沒事!”名叫二民的戰士使勁拽了拽自己的面罩,這面罩似乎是給凍住了一小塊,扎的他臉頰生疼,“我能跟上!走吧!”
“好!你一會兒再調整!用鼻子呼吸!”
“恩!收到!”
在這種暴風雪的天氣之下,面罩的作用就是盡最大程度收住溫度和防止面部不被雪花刺傷。要知道像這種大暴雪的情況,那狂風夾雜著的大雪片雖然不能說如同刀刃一般的鋒利,但是稍不注意,也能把臉頰劃出一道道細小的血痕。而在零下30°的環境之下,那血痕暴露在空氣中會立即被凍住,傷口也會面臨二次冰凍的風險,所以毫無疑問,面罩可是邊防戰士的必備品。
二民是因為剛纔喝水喝得太急,所以嗆了一口打溼了面罩,即便只是打溼了不大不小的一片,但是隨著暴風雪的加大,那一小片潮溼立即被凍成了疙瘩塊,硌著他臉頰疼得受不了。
但現在他根本沒時間調整、也不能調整,要整理也得到了休息點的時候再做整理,所以在疾行狀態下,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忍了!
“媽的,怎麼能犯這種錯誤!”
二民低頭小聲罵了自己一句,便立即從內兜中撕下了一塊紙巾墊在了面罩裡面的冰痂處,以緩解臉部的刺痛。而後他握緊槍柄,埋下頭、頂著風跟上了隊伍。
空中的風雪雖大,但鄧仕龍在這裏當了十年的兵,比這更大的暴風雪他都不知道見了多少回,所以這天氣條件他也是十分適應,只是沒有辦法再增加行軍速度而已。正是因為對暴雪有充分的瞭解,所以前方空中飛來的一個異物卻是立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嗯?那是、那是什麼?”
“呼呼!嗖!”
這東西明顯不是雪花,因為它黑乎乎的、輕飄飄的、飛行軌跡還是呈螺旋狀的,也就眨眼的功夫,它便從鄧仕龍頭上飛了過去。而就在這東西飛過他頭頂的瞬間,鄧仕龍便立即停下步子轉身大吼道:“冉哥!快、快把那東西抓住!”
“嗯?”
副排長劉冉立即順著鄧仕龍的目光抬頭望去,看見空中隨風驟降的包裝紙後,他雙腿一彎、跳著便伸手夠去!但這塑膠紙的結構就是這樣,飛在空中呲溜拐彎的,眼見就要被劉冉抓住了,卻忽然轉了一圈向着後面飛了過去。
“可惡!喂!大寶、二民!抓住、抓住那張紙!抓住啊!”
“紙?啊!好的!”
處於隊伍最後方的二民眼疾手快,跳起來“嗖”地就抓住了那包裝紙的一角,但呼嘯而過的狂風還是將包裝紙從他手中席捲而去!
“你媽的!”
二民往後追了兩步,再次跳起來一抓,“下來!下、下來!”
“啪!”
這次二民死死捏住了那包裝紙的中段部位,爲了避免再被狂風捲走,他立即把拳頭塞進了棉大衣裡面,之後快步朝著劉冉走去。
“老排!我抓住了,給!”
“好!”劉冉接住那包裝紙後做了個和他一樣的動作,也將手往棉襖裡面一塞,轉身便衝鄧仕龍跑了過去,“仕龍!是這個吧!”
“恩!是!”
鄧仕龍接過這張德芙巧克力的包裝紙後,劉冉立即熟練地給鄧仕龍擋住了風,似乎是在給他創造某種環境似的。
“來!雷狼!嗅、嗅!”
“汪!”
雷狼湊過去,在劉冉和鄧仕龍的兩層“屏風”之下,使勁地嗅著這包裝紙上的殘留味道。前前後後聞了十幾秒,雷狼的耳朵突然撲閃了一下,而後衝着前面西北方的位置猛叫了起來。雖然它的叫聲被這風嗥壓制了幾分,但鄧仕龍一聽便能聽出來,這是雷狼發現了目標點的確認訊號!
“好樣的!雷狼!”鄧仕龍興奮地蹭了蹭雷狼的頭,而後抬頭喚道:“霏霏!來!”
“去,霏霏,去!”劉冉鬆開牽引繩後,霏霏便立即跳了過來。
“來!霏霏,嗅,嗅!”
和雷狼親暱地蹭了兩下之後,霏霏也來到鄧仕龍跟前使勁地聞了起來,她用的時間比雷狼稍長一點,但最後同樣是衝着正西方瘋狂地嚎叫了起來。
鄧仕龍見狀,立即收起了包裝紙,直起身來對劉冉點了點頭:“也是同一方向,就是那邊了!”
“好,走吧!”
鄧仕龍點點頭,牽著雷狼應道:“走!”
“來!霏霏!”劉冉也重新扣上了霏霏的牽引繩,同時對身後的隊員們命令道:“走!就是這個方向!應該不遠了!”
“混蛋……真敢再來咱們這?”
“想玩‘藝高人膽大’?這次我絕不放過他!”
“哼!”
隊員們看到雷狼和霏霏的反應之後,心中那份復仇的心理也更加強盛了一些,怒火中燒的他們使勁呼吐著哈氣,立即形成一列縱隊,緊跟在劉冉和鄧仕龍身後向着西面跑去。
“做好戰鬥準備!他們有槍!再說一遍!都做好戰鬥準備!可以開火、可以開火!”
“媽的,大東你這個狗操的!給我等著!”聽到了劉冉的囑咐,鄧仕龍握緊了拳頭,因為這仇,終於可以報了!但是也就這個時候,他的雙眼忽然一黑,腦袋也瞬間一熱,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不過了,鄧仕龍立即蹲下按住了頭。
“怎麼會?偏偏這個時候……!”
劉冉見狀即刻衝上來拍了拍鄧仕龍的背,急問道:“仕龍!沒事吧!”
“沒、沒事,唔呃……”鄧仕龍擺擺手說道:“就是剛剛站起來的太急了。”
鄧仕龍很清楚這是“TCA”的副作用,但是他從來沒跟別人說過自己服用“TCA”的事情,那些藥都是被他換了鈣片的盒子裝在裡面的。因為如果讓連隊知道自己在服用“抗抑鬱類藥物”,絕對會給他強行轉業的。
但以現在的鄧仕龍來看,他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再失去了,他除了自己的弟弟之外,心心念的東西全部都在這方林海雪原之上!要說什麼親情、愛情……他在這方面可以說是如同乞丐、一無所有,那些感情已經被這殘酷的現實擊打的蕩然無存。
所以他絕對不會離開使他重生的這片白樺林,絕對不會!
使勁拍了拍腦袋,鄧仕龍感覺那股勁已經過去了,便拽緊了雷狼的牽引繩,再次邁開大步往前跑去,“雷狼!走!”
“汪汪汪!”
這邊的積雪可以說是愈來愈厚,雷狼躍在雪地上顯得十分費勁,因為積雪和它的肚皮都已經齊平了。雷狼作為一隻9歲的老犬,有5年的時間都是和鄧仕龍在一起生活,更何況回到內陸城市還做過4年的搜救犬,它和鄧仕龍早已形成了只用眼神就明白下一步的默契。
所以在聞到那巧克力包裝紙上的氣味之後,哪怕只有一絲微弱的不同,雷狼便立即明白,那包裝紙上的氣味和大花屍體上的味道是有相同之處的,殺害大花的兇手就在前方,它絕對不會被這積雪所阻攔!
“汪!汪汪!”
聽到了雷狼這憤怒中帶有悲痛的嚎叫,霏霏也在後麵不停地響應著自己的伴侶:“汪汪汪!汪!”
“大東!你特麼的、你特麼的這次跑不了了!”
鄧仕龍在心中怒罵道,因為雷狼和霏霏的表現明顯是特別激動,那叫聲聽在他耳朵裡、痛的他的心上!他感覺自己的心臟不斷攪動著,一滴眼淚瞬間便涌了出來!
在這個低溫環境下,流眼淚是十分危險的,所以不等眼淚劃過臉頰,鄧仕龍連忙抬起袖頭蹭幹了那道淚痕。
“大花、牛牛!爸爸來給你們報仇了!”鄧仕龍此時口中的“爸爸”,指的並不是雷狼,而是他自己。
聽到了鄧仕龍的低吼,劉冉跟在後麵悄悄嘆了一口氣,他當然知道大花和牛牛在鄧仕龍心中的重要性,所以便立即撫了撫霏霏的頭,小聲說道:“霏霏,放心吧!跟上!”
“汪汪汪!”
霏霏抬頭回應了幾聲,似乎明白劉冉說的是什麼意思一樣,便立即迎著風雪跟了上去。在這種極端天氣條件下,軍犬的作用可以說會被無限放大,堪稱活體導航儀!而且雷狼和霏霏作為將要退伍的老軍犬,經驗自然是不用多說的。
喀得哨所地處邊境雪原,並不是每年都有新兵入伍,卻是大多由老兵來撐著的。而這些老兵曾經在剛入伍的時候,都和鄧仕龍一樣,對軍犬產生過懷疑與不信任。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及各項任務的執行、搜尋,他們早就把軍犬當做了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不、不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更是生命中的重要存在!
此時的小隊隊員們,最小的二民也是入伍第三年,但不管是下士二民、還是副排長劉冉,此時都無條件地對鄧仕龍信任著,更是對雷狼和霏霏也充滿了感恩與敬佩!
雖然他們對軍犬的感情不像鄧仕龍那麼深,但是軍犬作為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戰友,自然也是無比親密的存在。大花戰死於雪原之上,牛牛重傷到現在都沒有完全康復,他們都和鄧仕龍一樣,心中對“東哥”充滿了無限的悔恨與憤怒。
所以這一戰,他們不僅僅是爲了維護邊境的和平與安寧,更是要爲了雷狼與霏霏而戰!“東哥”這個過街老鼠,今天他們抓定了!
在積雪中跳躍的霏霏好像顯得十分吃力,雖然她吐著舌頭在奮力抵著風雪向前躍去,但是速度很明顯沒有雷狼快。劉冉見狀,立即緊了緊牽引繩低頭問道:“霏霏?霏霏?”
身後的隊員聽到了劉冉的聲音,便趕忙關心道:“冉哥,霏霏還行嗎?”
“希望能挺住吧,我覺得不遠了!”說罷,劉冉立即拿出了一小條風乾牛肉餵了過去。
“汪!”
霏霏喘著粗氣,仰頭便吞了下去。
“走吧!都跟上仕龍,這次不能讓大東再跑了!”
“是!”
拍拍霏霏的頭,劉冉便立即邁開大步,緊緊跟上了鄧仕龍的腳印。
與此同時……
就在鄧仕龍西北方三、四公里之外的一處巨石背面,躲藏著的赫然便是讓喀得小隊恨的牙癢癢的目標人物——“東哥”。
雖說只有區區三、四公里,但是這林海雪原中的三公里,可不像在城市中似的眨眼便能到,更何況,現在暴風雪的天氣只會讓追擊時間無限延長!要想攆上這三公里,鄧仕龍他們至少需要一到兩個小時的時間。
“東哥”此時正警惕地抬頭望向四周,確定空中只有風聲、並沒有其他可疑的聲響之後,他這才蹲下去,對著自己的四名手下急令道:“快!你們的包裝袋呢!全都交上來!”
小弟們聞言,便立即伸到兜裡去拿餅乾袋、水瓶啥的。而唯有一名小弟,卻拍了拍前兜後突然叫道:“哎?啊,對了!老大,我、我給扔了!”
“仍!?你、你特麼的把包裝扔了!”“東哥”一聽便翻了臉,他什麼解釋也不聽、抽出手槍便抵在了這小弟的腦袋上,“兔崽子!你竟然敢在這害我!”
另一名像是頭目的小弟見狀,趕緊抬手抓住了那包在槍管上的衣服,急忙勸道:“老大!別開槍!別開槍啊!現在這個狀況,留著他還有用啊!”
說罷他立即拽起了那小弟的脖領子,怒吼道:“你特麼的又不是第一天‘下館子’!難道不知道那軍犬有多厲害?!要是到了它們的作用範圍,肯定能聞到的!混蛋!”
雖說這小弟知道自己犯錯了,但畢竟現在的暴風雪這麼大,他還是想消除“東哥”的怒火,便趕緊跪下解釋道:“老大!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剛纔太著急!隨手就……不過老大,這麼大的風雪,那狗再厲害也不可能發現什麼吧?”
“你說什……”
“東哥”聽他這麼說,抬手便將手槍上了膛!
但是頭目卻眼疾手快,搶先起腿把那小弟給踹翻在地,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你個兔崽子說什麼?給我閉嘴!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道理你特麼能不知道嗎?發現不了的話那沒什麼,但如果發現了,就是你個兔崽子害死的我們!知道嗎!”
“是!是!老、老大!我知道了、知道了!”
要不是這頭目一腳踹飛了那小弟,“東哥”絕對會動手!他的槍管上包著很多羽絨棉條,目的就是做出一個簡易消聲器,現在狂風怒號的聲音極大,所以除非解放軍是在兩三百米之內,不然這槍聲絕對不會傳出去吸引任何人的。
“混蛋玩意!”“東哥”雖然氣得上氣不接下氣,但他還是放下了槍厲聲問道:“扔的是什麼東西!”
“快!你扔的是什麼!趕緊說!”
“哦、哦哦!”小弟點點頭,立即跪著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而後回憶了兩秒便抬頭說道:“巧克力和壓縮餅乾的包裝!”
“什麼!你、你把這倆東西都扔了!?”
眼見“東哥”又舉起了手槍,這小弟連忙抬手擋在了頭上,“老大!老、老大!別生氣!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在出發前我說過了!吃過的東西全放袋子裡,到地方統一仍、統一仍!就是給我當耳旁風!就是不聽!混蛋玩意!”
“嘭!”
“東哥”知道現在的確不適合做掉這名小弟,因為肯定會影響士氣,但小弟的行為又讓自己氣得夠嗆,所以他抬起槍托,一把便掄在了小弟的臉頰上。
被這一下打的腦袋直髮懵,小弟也不敢摔倒,只能把頭埋在雪裏,跪著不斷顫抖,一句話也不敢說。
頭目上前輕輕拍了拍“東哥”的胳膊,見“東哥”將槍收起來了,才小聲問道:“老大,別生氣,應該沒什麼事吧,這麼大的雪片子……”
“什麼?!怎麼連你也說這種話!”
“呃!”看“東哥”的表情再次擰在了一起,頭目趕緊解釋道:“不、不是!老大,我的意思就是今天天氣的確不好,他扔的東西有大機率發現不了,呃,發現不了!您別太擔心!”
“閉嘴!你也給我閉嘴!”
“是、是!”
看著發怒的“東哥”,站在這幾人中最靠邊的那名小弟立即悄悄地蹲下,把剛剛塞進雪地深處的包裝紙撿回來重新裝進了兜裡,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去“挑戰”東哥的怒火!
“不好,這不能留了,走!”
要知道他們已經在雪地中跑了將近兩個多小時,厚重的雪層一腳踩下去,拔出來可是無比費力,這兩個多小時的逃跑奔襲,對他們而言幾乎都要趕上跑馬拉松了。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塊大石頭以擋風休息休息,沒想到剛停下沒幾分鐘,“東哥”便要求再次上路。
頭目看到小弟們氣喘吁吁的模樣,便上前勸道:“老、老大,兄弟們都累了,要不我們……”
“全都給我閉嘴!你們要是想死,就在這裏等著吧!”
“東哥”之所以對那丟掉的包裝紙如此敏感,就是因為他兩個月前在這件事上吃過憋,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的謹慎也不無道理。而且這纔過去兩個月,沒想到自己剛剛準備復出的計劃便被警方給抓了個正著,更何況之前他們幹掉過兩隻軍犬,所以在這白樺林之中,他心裏的石頭始終都無法放下。
即便“東哥”在剛出道的時候絲毫不相信軍犬的作用和能力,但畢竟他所從事的“行業”可以說是在刀尖上行走,如果不出事則以,而一旦出事、那就是必死的局!
他現在不敢賭,此刻能讓他他當做賭注的,可是自己的命啊!
“哎,明白了老大!”頭目點點頭,立即招呼著小弟們跟在了“東哥”的身後,“行了趕緊走!快走!兔崽子,大皮,全都怪你!怎麼這個時候不長記性!”
大皮縮著脖子,被頭目給了一下後也不敢有任何言語,只能“嗯嗯啊啊”地點頭跟了上去。
可是,就是剛纔偷偷從雪地裏撿出包裝紙的小弟突然感覺到,自己脖子涼颼颼的,他抬手一摸,發現自己的圍脖並沒有戴在身上!
“嗯?對、對了!我剛剛……”
剛纔他們本來是準備休整十幾分鐘的,這圍脖上粘了很多冰渣子,刺的他脖子又癢又痛,所以便脫下來撣了撣,而大皮的意外被打又讓他緊張萬分,因為他也把那包裝紙塞進了雪地裏,所以撿完包裝紙後,他並沒有撿起地上的圍脖。
這塊大石頭很大,躲在後麵剛好可以避風,現在從大石頭後面出來,被那狂風往脖領子裡一鑽,該小弟纔想起來自己圍巾落在後面了!待他回頭那麼一看,果真那條淡黃色的毛絨圍巾就放在地上!
“大蘇!你丫擱後邊幹嘛呢!快點!”
被頭目喊了一句,這名叫大蘇的小弟當即應道:“來、來了!”
他很想扭頭去拿雪地上的圍巾,但又怕頭目和“東哥”因此而罵自己,所以這時只能縮緊了脖子,緊跟在大皮後面向着北邊匆匆逃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