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路者在把他們帶到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後就離開了，畢竟身上沒有錢在這裏確實不方便，就像何淼猜測的那樣，這裏子彈確實是硬通貨。兩個壓滿.45子彈的彈匣就能換到不少錢，爲了不暴露什麼，尋路者特地對這兩個彈匣做了舊化處理，然後易了容。

    “這孩子身上的不是疤，是胎記。”清草站了起來說到。

    “這麼大一片胎記……”林輝喃喃著。

    “她快醒了。”看了看手錶，何淼說到。

    林輝慢慢蹲了下來，看著女孩的臉。

    似乎這樣的展開以前也有啊……也許劉楓會對這種場景有很強的既視感。

    “能聽懂我說話嗎？”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臉。

    “唔……唔！”她開始劇烈掙扎起來。

    還真是教科書一樣的反應。

    “別想了，綁你的人都是身經百戰計程車兵，他們知道各種年齡段的人的力氣，你要是能解開就不會被這個姐姐抓住了。你想要這個，是嗎？”林輝笑著拿起裝著類粟的袋子晃著。

    她的眼睛死死盯著袋子，林輝能看出來，那種已經餓久了的人眼中冒出的綠光，但是她的眼神還在壓抑著什麼。

    “很餓，是吧？你不是一個人，是嗎？”林輝笑著問。

    她只是用警惕的眼神看著林輝。

    “我並不想傷害你，如果我想動手，你早就沒命了，能做到這種程度，我們有這個實力。”林輝笑著說。

    “帶我去你的同夥那裏，我對這個……國家，很感興趣。”

    “他們毀了我。”她突然說道。

    這句話裏帶著的仇恨和無奈讓所有人都滿頭霧水。

    “為什麼？”林輝蹲下沉聲問到。

    “這個糧食……有毒。但是爲了活著，我們不得不吃。”她咬牙切齒地說著。

    “有毒？”清草一臉疑惑。

    “這種糧食會讓孩子生長畸形，或者就像我一樣，身上長滿胎記。”

    “你看起來也就7～8歲那麼大，這個糧食是三四年前種的，怎麼……”林輝沉聲說到。

    “你們是外來者，當然會對你們這麼說，這種糧食早就開始種了，在這裏大家都守口如瓶，只有傻不拉幾的外來者纔會把這當寶貝。”她滿臉不屑。

    “既然這有毒，為什麼這裏的人還吃？”林輝嘆了口氣。

    “在這個世道，能活下去，還在乎以後嗎？不吃，會餓死，吃了，自己不會出事，只有什麼都是未知的下一代會受損，大家會選擇哪一樣？”她的臉上帶著與年齡絕對不符的悲傷和怨恨。

    看著她飢餓的眼神，林輝沉默了一下。

    “你可以拿到這袋糧食，但是你要帶我去看看，你說的是不是真話。”他蹲了下來，晃了晃袋子。

    “我憑什麼相信你？”她皺著眉頭問。

    “別搞錯了，這是我好心向你丟擲的橄欖枝，你沒有跟我談判的資格。我大可以派自己的手下去驗證訊息，我的時間很多，但是你的時間不多了，不是嗎？否則居然會想著直接搶我的東西？”林輝冷笑著說。

    她用冰冷的眼神看著林輝，過了一會，她低下了頭。

    “我知道了，我會讓你相信的。”

    “很識時務，我喜歡。”林輝笑著站了起來，然而打了個響指。

    清草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

    “作為一個理智的人，奉勸你不要刷花招，否則你會體會到什麼叫真正的絕望和痛苦。”林輝摸了摸她的頭髮，然後把袋子交給了她。

    “我知道。”

    ………………………………

    看著滿屋畸形的孩子們，所有人都震驚地瞪大了眼。

    有的是隻長了一條胳膊，有的是連體，還有的……那真的能看出是完整的人形嗎？

    “姐姐……我餓……”一個雙眼失明的小男孩抓住她的衣服奶聲奶氣地說。

    “我知道了，姐姐找到東西吃了，我現在就做飯……”

    然而林輝直接一把奪過了她手裏的袋子。

    “你幹什麼？！我已經帶你看了！還給我！”她激動地衝向林輝，卻被王燁一把攔住了。

    “你說過吧？這是毒藥。給孩子們吃這個吧。我手頭上只有這些東西。”他搖了搖頭，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幾袋壓縮餅乾。

    他倒是不缺這些吃的，在儲物手環裡他還有一堆，而且這些食物在兌換系統裡都是成噸兌換的。

    看到林輝遞過來的餅乾，女孩愣了下。

    “撕開袋子，裡面的東西直接就能吃。一個孩子只能吃半條，如果你想殺了他們就給他們多吃。”林輝蹲了下來，扶起不小心摔倒的男孩，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

    “你……”

    “如果還想問這是不是下毒的這種無聊的問題，你乾脆就扔了它們，我沒有害你的興趣和目的。”林輝淡淡地說道。

    看著他不帶任何感情的表情，女孩咬了咬牙，撕開了包裝，又把那幾袋壓縮餅乾遞給還能行動的孩子們，讓他們發給其他人。

    一股穀物和奶製品的濃香飄了過來，女孩忍不住嚥了口口水，但她還是把餅乾遞給了那個小男孩。

    “老闆，你在這裏……”已經兌換好瓶蓋的尋路者按照指令找了過來，然而看到這個景象，他也愣了下。

    “辛苦了，對了我需要你再幫我做幾件事。”林輝接過他手上的袋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闆只管吩咐。”他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調查與類粟有關的情報，另外再替我跑一趟兌換所，幫我看看這些東西的價值。”林輝交給他幾樣東西。

    稍稍看了看，確認是食物後，他點了點頭。

    “是。”

    “去吧，注意安全。”林輝點了點頭。

    “你……你到底是誰？”女孩愣愣地看著林輝。

    “只不過是某個路過的商人。”林輝笑了笑。

    ………………………………

    透過交談林輝才明白，這些都是被遺棄的孩子，而那個小男孩就是女孩的弟弟，他們的父母死於疾病。

    當女孩說道，其中一些孩子是被她救下的時候，林輝皺了皺眉。

    “什麼意思？”

    “這裏的軍隊一直在回收像我們這樣的，我還好，只是面板有這種胎記沒有被他們盯上，但是其他的孩子，像小一這樣的，沒有發育完成的，就是那些人回收的目標。”女孩指著那個只有一條手臂的男孩，握緊了拳頭。

    “實際上你只是救了很小一部分吧？”這樣說著，林輝把餅乾遞給她。

    “是的……你認為就我們幾個孩子能做什麼？”她無奈地笑了笑。

    “被回收的孩子們去哪了？”林輝嘆了口氣。

    “不知道，只知道他們被運到了皇宮的位置，然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實際上軍隊也向這裏的人們出價回收過畸形的孩子們。一個孩子能換幾百瓶蓋呢，反正我們對於大人們都是廢物，無法耕地只能浪費糧食的那種，賣了還能補貼。”她的臉上帶著怨恨說道。

    “明白了，你叫什麼？”林輝點了點頭。

    “我沒有名字，他們都叫我姐姐。”女孩搖了搖頭。

    “總不能我也叫你姐姐吧？算了，叫你妮子算了。”林輝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無所謂。”

    “真是不討人喜歡的小鬼。不過，你之前說錯了一點，你們不是廢物，只要活下去的，就不是廢物，尤其是在這個世道上。”林輝輕輕地說。

    女孩有些意外的看了看他。

    “從你這裏我瞭解到了很多，也很感謝你沒讓我吃那種生孩子沒屁**眼的糧食。這些東西給你們，算是我的謝禮。”他裝作把東西從袋子裡倒出來那樣，把儲物手環裡的食物拿了出來。

    看著罐頭和壓縮乾糧等等這些從沒見過的東西，女孩傻了。

    “別看少，營養豐富，再加上你們都餓了這麼久不能一口氣吃多，這些東西夠你們吃一段時間的，我相信你們能撐到希望到來的時候。”林輝解釋著。

    “希望？你在說什麼？”女孩一臉看著傻瓜的表情。

    “就是字面的意思，你可以把我看成向人們出售希望的商人，你現在不就是有了能繼續生存一段時間的希望了嗎？代價就是你告訴我的那些情報，畢竟這些情報一開始並不在我的手下的收集範圍內。”林輝笑了笑。

    “你……你到底是誰？這些東西……”她震驚地看著林輝。

    “我不是說了嗎？路過的商人。保護好自己，再等待一段時間。這個我就拿走了，我還有點用。”林輝擺了擺手，算作是告別。

    看著他帶著自己的手下走向遠處，女孩愣了愣。

    “謝……謝謝你們！”她大喊著。

    林輝沒有回頭，只是擺了擺手。

    ………………………………

    總算是到了住的地方，有些吐槽這個所謂“旅館”的條件實在是差了不少，林輝拿出袋子，交給了其中一個護衛。

    “我單獨交給你一份任務，很重要。”林輝沉聲說道。

    “是！元帥！”他立即繃緊了身體，反正在屋裏沒人聽。

    “你明天早上就回罐頭城，開車回去，把這個東西交給儲博士，讓她用地下堡壘的儀器分析一下，然後把情況及時反饋給我。我很好奇這究竟是什麼玩意，效果這麼強悍。”林輝眯起眼睛看著護衛手中的袋子。

    “是！”

    “嗯，早點休息吧，記住，不要吃這裏的任何東西，我想你也看到發生了什麼，你還沒結婚，要對你以後的孩子負責。”林輝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走出了房間。

    看著被黑暗籠罩的青雲城，林輝揉了揉自己的眉頭。

    “老實說，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清草走了過來，聲音裏帶著一絲悲傷。

    “但是那是事實，否則那些孩子是什麼回事？我在好奇，他們的皇帝在吃什麼，尋路者剛纔發來情報，我們的糧食很受歡迎，但是這種品質的商品太少了，我就不信，那個混蛋玩意不知道這個東西，還敢自己吃。”林輝一臉陰沉。

    “等等，你是說那些被回收的孩子……可他們不是已經……”清草突然想到了不怎麼美好的畫面。

    “所以我只是猜。但願我猜的不是真的……我想儲博士會解答一部分我們的問題。”林輝搓了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