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都這時候了，我爸急不急有那麼重要嗎？”

    么妹兒說著說著，忽然想明白了明真這話的意思，有點心疼地蹲下去說道：“還是讓我幫你一起收拾好了再回家吧，不然這麼些東西，你得弄到什麼時候啊？”

    可明真卻只是抬起頭來衝着么妹兒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放心，之前沒你的時候，我還不都是這樣過來的？我現在還很年輕，撐得住的，我只是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這話叫么妹兒一陣心酸，立即別過了臉去，她怕自己再控制不住，又在明真面前哭起來，而這無疑會讓本來已經很心煩的明真更加心累。

    所以她悄悄抹了一下眼淚，就和明真告了別，心情沉重地回家去了。

    明真也並沒有起身送她，而是繼續修著板凳，一下一下地砸著釘子。

    板凳修好了，就又開始收拾桌子、肉案、以及被砸爛的器皿。

    等這些都收拾好了，明真便緩緩地站起身來，倚著肉案回頭掃視著自己堅守了兩年的肉攤兒。

    隨即收拾了身上的圍裙和護袖，走出了肉攤兒，又在寫著“真率豬肉鋪”的小黑板前站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轉身走了。

    但是她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萬芳的家裏。

    前文已經說過，萬芳有好幾個房子，但大部分都是租出去的。她自己則是住在花園小區的一個小公寓裡，就在明真從前的家對面兒。

    明真站在萬芳的家門口，猶豫了許久，才伸手敲了門。

    門縫裏透著微光，很顯然家裏有人，而且並未入睡，但就是許久都沒人來開門。

    明真試了好一會兒，只得又給萬芳打了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

    明真只得無奈地放下電話，準備轉身離開。

    結果剛邁進電梯間，就聽到開門聲從身後傳來。

    “誰啊？”

    萬芳的聲音緊隨其後，但她似乎仍在講電話。

    “你們怎麼能這樣？我已經在籌錢了，就不能通融幾天嗎？你跟我橫什麼橫？錢是趙光榮借的，房子是我的，要錢你找他去啊，扣我的房子幹什麼啊？哎——我跟你說話呢——你到底聽沒聽見啊？”

    萬芳也缺錢了？

    這讓明真太過驚訝，直接愣在了電梯間門口。

    倒是讓掛掉電話的萬芳一眼就注意到了她，立時皺著眉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這話一出口，萬芳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立時警惕了起來，開始往明真的身後觀望，隨即單手拉住門把手，準備關門。

    明真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拉住了門把手。

    “阿姨，你聽我說。”

    “小妖精，你知道我一個女人在家裏，想過來威脅我的吧？你給我放手，不然信不信我喊人了？”

    萬芳一邊用力拉門，一邊想要扒開明真的手。

    “阿姨，我是什麼樣的人，你真的不知道嗎？以前我來家裏玩得時候，你明明很喜歡我的呀。”

    聽到這話，萬芳的動作便稍稍有些遲疑了，可不一會兒，還是一把拍掉了明真的手說道：“人心都是會變的。你在那麼惡劣的環境中成長，想不變壞是很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