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等車雲翳答不答應，明真就已經急火火地走了。

    車雲翳只得抬手看了下表，現在已經四點半了，五點之前回來的話，應該也不是什麼太要緊的事兒吧。

    所以也便沒多問，只抬手看了看自己給明真帶的晚點，微微翹了下嘴角，便坐到明真的肉攤後面等著了。

    結果剛坐下沒多久，就有人來買肉。

    “老闆，來塊兒五花肉。”

    雖然經常來明真這兒找她，但是車雲翳對明真的生意是從來都沒過問過的，眼下看著那些長得都差不多的肉，根本就是它們認識他，他不認識它們。

    這時，旁邊忽然伸過一隻手來，一邊給顧客稱肉，一邊笑呵呵地說道：“小真八成也是昏了，竟然讓你稱給他看攤兒。你就在一邊坐著等她吧，我來就好。”

    這是張奶奶的聲音。

    看著她動作嫻熟地幫客人忙活著，車雲翳忽然頗為感慨。

    “張奶奶，這些日子，真的辛苦您了。”

    張奶奶聽了這話，也沒回頭看車雲翳，只平靜地笑笑，隨口說道：“也別這麼說，都是苦命人，我又是看著這孩子長大的，大家互相照顧而已。”

    說著，張奶奶那邊也來了客人買菜，她便隨口對車雲翳說道：“成吧，你坐，我忙去了。”

    “呦，這真是稀客啊！”

    這酸裡酸氣的聲音，車雲翳真是有日子沒聽過了，可即便是隔了這麼久，聽到之後還是會覺得厭惡，當年要不是這個人放高利貸坑他爸，他父母也不會離婚。

    於是車雲翳立即抬起頭來，瞪著朱老闆問道：“你來幹什麼？”

    說話間，朱老闆已經走到了肉案邊上，咧嘴笑的時候，乾瘦的肩膀都在跟著抖。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來看真兒的啊。”

    “真兒”兩個字聽到車雲翳的耳中，簡直叫他頭皮發麻。

    “你說話放尊重一點！”

    “臭小子，怎麼和我們老闆說話呢？”

    朱老闆的兩個跟班立即做出了要教訓車雲翳的架勢，卻被朱老闆抬手攔住。

    “哎？這是我大侄子，自己人，用不著這麼計較。”

    “誰是你大侄子？你少套近乎！”

    車雲翳恨不得拿個掃帚把朱老闆一幫人掃走。

    可是朱老闆卻好像全沒把他的憤怒當回事兒，隨便用手在鼻子邊上扇了扇，有點漫不經心地說道：“無所謂了，不過怎麼這麼久了，也不見真兒呢？”

    車雲翳正打算說一句“關你什麼事兒？”，結果轉念一想，便有點驚訝地問道：“難道小真欠你錢？”

    朱老闆忽然咯咯地笑了。

    “哎，總算說到點子上了。你這麼聰明，就應該知道，在惠民，只要是和錢的事兒，就一定和我朱三錢沾得上邊兒。”

    朱老闆的人品，車雲翳再清楚不過了，一想到這傢伙每個禮拜都要來找明真，車雲翳就有點不敢想象。

    “小真欠你多少錢，轉給我吧。”

    “臭小子，口氣挺大啊，一口價三百五十萬，你買的起嗎？”

    朱老闆的跟班兒又忍不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