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開始下。

    淅瀝淅瀝地，不大不小，偶爾有閃電夾雜著雷聲。

    顧秋歌窩在大床上，瞪著天花板發呆，想睡去，可是怎麼也睡不著，不知道是因為餓的，還是真的是因為天氣。

    突然一道光來，顧秋歌鑽進了被子裡，之後再也沒敢出來。

    陌白就坐在客廳裡工作，顧秋歌的安靜到是讓他安靜了下來，覺得是自己想多了，要是她在折騰自己一定能聽得到。

    夜更深，雨更大。

    顧秋歌迷迷糊糊地驚醒，嚇得尖叫，然後又把自己蒙在了被子裡。

    “不要，不要啊。”一個人吶喊著，一個人無助著。

    本來睡著的顧秋歌被驚醒，不知道自己是在現實中，還是在夢裏，亦或是在某一個時空。

    所有的事都交錯在一起，混亂不堪，理不出頭緒，一個人的夜，這樣的夜實在是有些可怕。

    被子裡的顧秋歌就這樣掙扎著，沒有求助，甚至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之前的尖叫也讓她自己捂著嘴巴給吞到肚子裡去了。

    雨下得很大，透過窗可以掩蓋掉屋子裏的一些動靜，不然以陌白的聽力不可能聽不到顧秋歌剛剛那一聲驚呼。

    顧秋歌的身體在瑟瑟發抖，眼前的情景讓她分不出是現實還是錯覺，只知道自己不能這樣下去了，可又找不回自己。

    “不要。”

    無助地低喊，然後倒了下去。

    雨拍打著窗，沒人知道另一個人在發生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只是開頭和結局可能不同。

    顧秋歌在混沌中把自己的人生從頭再來一次，一幕幕真實地就如昨天，可惜就是抓不住。

    因為自己死了太多人，若不是自己可能他們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好，根本不用死。

    因為自己發生了太多的，不管是好還是壞都不是自己能左右的，可偏偏全跟自己有關。

    人在世間活，誰不欠誰的呢。

    顧秋歌想醒來，可是做不到，當又一道閃電和雷聲起時，她藉着機會再一次尖叫，這一次沒控制住自己，同一時間門被從外面踢開陌白來。

    “不要，不要，不要過來。”

    顧秋歌看過來的時候從陌白的身上看到了太多人的影子，而他們已經離自己遠去，可為什麼會在他的身上看到？

    “走開，走啊，不要過來，不要。”

    陌白第一次看到這麼無助的顧秋歌，有些驚訝，但還上前來，覺得她不正常，試圖靠近。

    顧秋歌從床上跳起來，瞪著陌白，“你不要過來，不要，走開。”

    “顧秋歌，你怎麼了？”

    顧秋歌像是不認識陌白一樣的，只是喊著讓他走，不讓他靠近自己，卻不知她越是這樣陌白越不可能走。

    “顧秋歌。”

    顧秋歌耳朵裡嗡嗡地響，什麼聲音都有，她努力地想要分清什麼，可是總是錯過。

    看著陌白的顧秋歌眼時有著絕望，嘴裏不停地說道讓他走。

    陌白上前來，一把拉住顧秋歌，然後把她摟進了懷裏，“你怎麼了？”

    顧秋歌拍打著，掙扎著，嘴裏不停地說著同樣的話，不停地在重複，像是沒有知覺一樣的。

    陌白不會安慰人，摟著這樣的顧秋歌突然有些心疼，不管她來自哪裏，有著怎樣的過往，此時懷裏的她是脆弱地，是無助地，可能自己不該如此對她，可能自己該對她好一些，哪怕只是萍水相逢。

    “你怎麼了？”

    顧秋歌聽出是陌白的聲音，也聞到了他的味道，努力讓自己平靜，然後輕輕地說道：“我沒事，惡夢而已。

    “你這哪兒是惡夢呀，像一個人的驚悚片兒。”

    陌白會說笑，顧秋歌一點兒也不相信，不過還是在他懷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