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顧秋歌覺得自己的脖子都累了，襲千九纔給了一個字，“嗯。”

    “我是不是你們鬼界最漂亮的女人？”

    襲千九愣了一下，並沒有馬上回答顧秋歌。

    顧秋歌理著自己的長髮，本不喜的，可長得這麼好也捨不得剪，幾輩子都沒留過這麼長的頭髮，更沒有長得這麼好的時候，也算是難得，留著可能也挺好。

    “我不會梳辮子。”可能跟性格有關，從小也沒怎麼梳過，後來就更不用說了。

    襲千九不語，顧秋歌從懷裏掏出梳子，“你幫我。”遞過來，看著襲千九的眼。

    襲千九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拒絕，甚至沒有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剛剛明明對自己恨之入骨的人，轉身間，就可以跟自己這麼和平相處了，是她心大，還是根本就沒有心啊。

    “我看你的頭髮梳的挺好的，我也想你這樣的。”

    襲千九還是不語，看著顧秋歌就像看個傻子一樣的，不對，就像看個孩子一樣的，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孩子，根本不知世事呢。

    “你不會是不會吧。”他是鬼父，被伺候是肯定的，不用自己梳頭也沒什麼。

    “要不我給你梳，拿你練練手，以後我自己就會了。”

    顧秋歌笑，然後又道：“你不會是不會吧。”

    襲千九接過顧秋歌手裏的梳子，人也跟著飄進屋，顧秋歌想說我出去你別進來，可已經晚了，襲千九已經站在她身後了。

    “你行不行啊？”

    “當然。”

    顧秋歌趴在窗前，看著遠方。

    “你可別吹牛，給我梳醜了，我可不幹。”

    “你本來也長得醜。”

    顧秋歌摸著自己的臉，自己挺滿意的，真的。

    “比你好看。”

    “我是男人。”

    顧秋歌翻著白眼兒，然後出口的話不管死活，“你不是人，是鬼。”

    果然襲千九不語了，顧秋歌也不後悔自己出口的話，反正收不回來了，也沒想收回來了。

    “我在這裏能活多久？”自己是人，有體溫的，他是鬼，這裏的全是鬼，自己在鬼的世界裏能活多久。

    “你塑造了我，你應該知道的對不對？”

    這一次顧秋歌回頭看著襲千九，想要他一個回答。

    襲千九手裏的梳子還在顧秋歌的長髮上呢，手上的動作也保持著沒變。

    得不到襲千九的回答顧秋歌有些傷感，其實並不討厭這裏的。

    “你說是你拼好了我，那你是不是喜歡現在的我？”

    襲千九停了下來，手裏的梳子輕輕地放在了一邊，轉身前，“我的世界裏沒有喜歡與否，只有想或是不想。”

    想或是不想？！

    “我想出去走走。”那他就是不想回答自己的問題，而不是沒有答案。

    “你陪我。”

    襲千九往外走，顧秋歌跟上他，同時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別說你不想，你必須想，因為我想。”

    “你說只有想或是不想，我現在想你陪我去走走。”

    襲千九翩然而去，顧秋歌不甘心，就這樣跟在他身後，“襲千九，你要是就這麼走了，我就把自己弄醜。”先毀他的世界，再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