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歌再一次悠悠醒來，什麼感覺也沒有，全身不痛不癢，不確定自己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但是根據自己的常識應該是死了，還死得透透的那種，有一種無能為力就是你覺得自己可以的，最後卻什麼也做不了，明明感覺自己行，可現實裡卻不行。

    輕輕地睜開眼，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周，黑漆漆地，可又看見點兒什麼，沒黑得那麼徹底。

    當顧秋歌的眼神跟一雙黑洞一樣的眼睛撞在一起時，她知道自己活著，而眼前的眼睛正盯著自己，像是打量，也像是在欣賞藝術品。

    顧秋歌想說話，可發現自己無法發出聲音，想起來但覺得自己沒有肢體，什麼也做不了，似乎只有眼睛是可以動的。

    黑暗裡，那雙如黑洞一般的眼睛只是看著顧秋歌，似乎只有一雙眼睛在那裏，其他的身體部位也沒有一樣。

    顧秋歌有些害怕，但轉念一想最不該害怕的就是自己，都說人生難測，自己的人生就是場鬧劇，也是場大戲，沒人看，但確實熱鬧。死了，活了，又死了，再活過來，那麼，這一世會怎麼樣呢？

    只有眼睛可以用，那就瞪死他，別想像看傻子一樣的一直看著自己。

    對，就是瞪他，把他瞪出去，離自己遠遠的，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不悲不喜，但不代表不氣，不是所從前，而是氣此時的再一次無能為力。

    眼睛膽心靈的窗戶，有時候只要看得到眼睛，就能去發現這個人的內心在想什麼，甚至可以看透他的靈魂。

    而顧秋歌盯著的這雙眼睛裏什麼也沒有，不是乾淨，也不是深邃，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也形容不出來。

    顧秋歌閉上眼睛，在心裏無數次的吼著，希望看著自己的眼睛消失，事實上她什麼也做不了，甚至都無法發現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但顧秋歌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看著自己的眼睛不見了，還是一樣的黑暗，感覺這裏只有自己，可身處何方不知。

    自己試著想起來，結果還是一樣，除了眼睛外，感覺自己什麼也沒有，還有一個無處安放的靈魂，但不是飄著的，自己抓不著，也摸不到。

    就在顧秋歌閉上眼睛深深地吐氣時，那又眼睛又出現了，只是她沒發現，當她看見的時候，眼睛裏的驚恐是有的。

    因為她什麼也沒感覺到，根本就沒有動靜，他是走了又來了，還是根本就沒有走一直在，自己無法確定，只知道此時他又盯著自己。

    “滾。”

    顧秋歌用眼睛說的，覺得他對看得懂。

    但是對方無動於衷，明明看得很清楚，可就像沒看見一樣的。

    被人欣賞的感覺很糟糕，顧秋歌覺得自己就像被扒光了扔到了這雙眼睛面前，心裏的委屈，不甘，還有屈辱越來越濃，也越來越重。

    突然間想哭，但是發現自己沒有眼淚，想為自己哭都哭不出來。

    “你是誰？”離我遠點兒，我不怕你，可我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