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歌踏著月色而來，本來她可以一走了之，在幾個人裡她是受傷最輕的，也是最有可能離開的。但是她沒有，她的人生不同，選擇也就不一樣，甚至說她沒得選。

    只有遊青活著，她的任務才能繼續，他若是死了，她也只能跟著一起死。

    小村子死一樣的寂靜，顧秋歌摸到地道口的時候心開始猛烈地跳。

    不敢出聲兒，甚至有些不敢再靠近，不知道上前會面對什麼，怕了，真的怕了。

    顧秋歌就趴在離地道口不足十米之外的牆後，在確認真的沒有情況後才慢慢地再一次靠近。

    “秋歌，是你嗎？”

    顧秋歌的心狂跳不止，是虎妞兒的聲音，她活著，她活著。

    “秋歌。”

    顧秋歌上前來，是地上爬著過來的，“虎妞兒。”

    沒有哭泣，女人在堅強地時候遠遠強過男人。

    “他怎麼樣？”

    虎妞兒看向身後安靜的遊青，“我覺得他可能死了。”

    顧秋歌的心轟的一聲，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他傷的太重，甚至有的子彈就是挨着重要器官穿過的。

    “別怕，去後山找桂圓，他在那裏等你呢。”

    虎妞兒愣住了，其實她一直在跟自己說他們還活著，但是也能跟自己說可能都死了。現在聽桂圓還活著一時間做不出反應。

    “快走。”

    顧秋歌爬過去，把虎妞兒往外推，她能在這裏守著遊青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換了別人未必做得到。

    “你呢？”

    “我來守著他。”

    虎妞兒知道顧秋歌厲害，也知道他懂醫，可是這樣的遊青還能活嗎真的不知道。

    “我們一起。”

    顧秋歌搖頭，護不了他，那就一起，沒什麼大不了的。

    “走，有緣我們會再見的。”

    虎妞兒的眼淚往下掉，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顧秋歌在她心裏高大的閃著金光。

    “走啊。”

    虎妞兒還是不動，她是個重感情的人，知道自己這一走，這輩子可能也不會再見了。

    “走啊，別想其他，就想你肚子裡的孩子。”

    果然虎妞兒有了反，哇的一聲哭出來。顧秋歌捂上她的嘴，“別出去兒，最好爬著出村兒，然後上後山，爬到半山腰的時候往後繞。”

    “走。”

    虎妞兒開始往外爬，地道太窄了，三個人在裡面空氣明顯不夠用。

    顧秋歌聽不到虎妞兒的動靜後纔再往前爬去看遊青的情況，“遊青。”

    從懷裏掏出燈，當看到遊青的臉時知道虎妞兒的感覺是對的，現在的他真的是氣若游絲。

    來不及想太多，顧秋歌拉著遊青往外爬，在這裏呆下去只能加快他的死，出去可能還有機會。

    倔強的顧秋歌帶著遊青回到了之前的小屋，不敢有燈光，只能藉着月色開始對他進行搶救，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可是遊青的情況沒有好轉，這讓顧秋歌有些心灰意冷，看了眼時間，覺得憑虎妞兒速度她應該快到桂圓他們所在的位置了。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只要活著一切就皆有可能，可是現在自己救不了遊青。

    “有人來了。”

    顧秋歌把遊青藏到了櫃子後面，端著槍來到了窗前，自己還沒看見，但是711009是不會錯的。

    突然想起那句話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是明顯不見遊青的屍體不罷休啊，看來他是妨礙某些人了。

    人未到，槍先響。

    院子裡的子彈都厚厚一層了，纔有人從門，從牆開始靠近。

    顧秋歌的子彈也不客氣，她不想殺人，可是這幾天殺的太多了也就沒什麼了。

    可能只有神仙才能出得了這個院子，更何況顧秋歌不是。她的子彈打不光，可是她受傷的雙手已經端不住槍。

    不知道堅持了多久，顧秋歌把一顆訊號彈打向了天空，然後爬向了遊青。

    上輩子一起，這輩子還一起。

    沒有人救得了他們，也沒有會來救他們，而他們等不來奇蹟，只能一起，但願還能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