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我疼。”

    一道聲音劃破黑暗清晰的傳入雲初的腦海中，她恍惚的回過神，模樣帶著幾分慌張的道：“醫院，去醫院。”

    這一切不過區區一瞬間，等鄭怡察覺到門口的騷亂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被按在地上的寧雲歡，渾身是血的霍庭和慌張的女兒。

    “你們先去醫院，這裏我來處理。”

    雲初像是沒聽到她的聲音似的，扶著霍庭上了車，抿著唇冷冷的看著司機：“過來開車。”

    她自問殺人也不會如此慌張，現在卻不敢摸小小的一個方向盤。

    “沒事，我沒事了。”霍庭心中尤有兩分驚詫意，輕輕的安慰雲初。

    不是爲了那橫空的一刀，而是對雲初當時的暴戾驚詫。

    是什麼讓一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爆發出那麼大的殺意。

    霍庭不是孩子，不會天真的以為有人天生就有那樣的氣勢。

    他潺潺流血的傷口被緊急處理過，車上仍全是血腥味。

    雲初抿著蒼白的唇，一言不發的盯著他的傷口，不讓他有半分動作。

    車廂裡的血腥傳入鼻腔，她恨不得殺了寧雲歡。

    “對不起。”車廂內詭異的安靜了片刻，雲初沙啞著嗓子開口。

    她不該耍性子偷跑，也不該在下車的時候沒有半點防備。

    今天的事情本來不該發生的。

    霍庭看著她難得的模樣，背後的傷口也沒覺得那麼痛，伸出沒受傷的那條胳膊摸摸她的頭，笑道：“早晚都要發生的事情。”

    他突然慶幸這毒瘤提早被他拔出來。

    想到這刀子捅到雲初身上，他眼神不自覺的暗了暗。

    “別動！”

    雲初抓住他亂動的手，垂眸看著他手上小小的傷疤。

    那是他們經過非洲一個原始部落的時候，霍庭爲了學當地小夥子求愛雕刻手環時候受的傷，現在只留下淺淺的疤痕。

    雲初突然有幾分難過。

    可能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而這個男人餘生的柔情會給他未來的伴侶。

    也許在老了之後，他纔會偶爾想起生命中還曾經有一個不太溫柔的前女友。

    “先生，到了。”前面的司機拉開車門，早就得到訊息的急診醫生們已經登載了外面。

    雲初回過神來，推了一把霍庭：“快去。”

    雲初坐在手術室外面，身上的衣服染上了霍庭的血，她愣愣的看著手術中的牌子，閉了閉眼。

    “喝口水。”匆匆趕來的鄭怡看到女兒頹唐的模樣，遞過來一杯水，拍拍她的背無聲的安慰她。

    “放心，我不會放過她的。”

    一個小蝦米，險些掀翻了大象。

    鄭怡眼中閃過怒意。

    “我知道。”雲初終於開口，聲音帶著沙啞和冷厲。

    “別浪費時間，讓她在裡面待十幾年就好。”故意傷人，稍加運作十幾年根本不成問題。

    經歷過那種日子的雲初知道，死亡纔是解脫，而無休止的活在牢籠裡，無疑是最讓人絕望的。

    手術室的燈突然滅掉，雲初猛地站起來，額頭一陣陣眩暈，她扶著牆期待的看向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