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璃聽了，勉強一笑，對喬雙說：“去和她們說，我已經沐浴好了，馬上就出來。”

    她的嗓音還是略沙啞著，沒有往日的婉轉空靈。

    可偏偏，卻讓喬雙覺得安心。

    她真的不願意看到，小姐成為之前那個樣子。

    看到她家小姐坐在浴桶裏，宛如失了魂魄一般，無聲無息，真的讓她整顆心都揪到頂了。

    如何能不慌張呢？

    喬雙抹著眼淚，哽咽道：“好，小姐，我這就去。”

    她說完，臉上的淚痕也擦乾淨了，轉身就往門外去：“抱歉，各位嬤嬤們久等了。我家小姐，這就出來。”

    嬤嬤們連連張望著，口中不忘說道：“快出來了就好，可嚇死我們了。哎，年紀大了，真的經不起一點兒驚嚇來。”

    上官璃聽見了，將外衣攏緊，接著起身往門外走去。

    “抱歉，嬤嬤們。”她學著喬雙的語氣，跟著說話。

    可聲音略顯稚嫩。

    嬤嬤們一看，也不忍心責怪她什麼，又搖頭說：“哪有哪有，三小姐可真乖，現在便隨我們去梳妝可好？”

    上官璃攏著外衣的手，一直沒鬆下來。她笑著點頭，隨著領頭的嬤嬤，又回到正堂去了。

    那嬤嬤有心等她，也不敢將步子挪動的太快。

    邁個三兩步，便停下來聽她一步。

    上官璃見了，便特地加快了一點速度。

    做出一副她能勉強跟上的樣子。

    逗得那嬤嬤極為高興，直誇：“三小姐可真是乖巧，若是咱們王爺見了，也定然歡喜！”

    上官璃懵懂一笑，可其實她的眼底哪有什麼笑意？

    王爺又如何？她現在已經身處地獄了，以後的每一步都只會更加艱難無比。

    長廊大紅色的宮燈被點燃，昏黃的燈光，照過正步步移動的上官璃。

    她臉上的表情看著真讓人覺得還小，可實際上她背脊挺直，腰肢也是筆直，那邁步的氣魄中分明透著霸氣。

    還有讓普通人無法理解的帥氣。

    喬雙跟在其後，總覺得她家小姐周身的氣場好像有些變化了。

    從前她靠近只覺得溫暖和安心，現如今除了這兩樣還多了點冰冷。

    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可她知道，她家小姐不會拒她於千里之外，這個“人”永遠也只會是別人。

    喬雙不是很明白上官璃夜間出去，究竟發現了什麼，亦或者看到了什麼。

    可她依稀能感受到，一定是讓人難以承受的場景。

    或者說是……真相。

    除了這些，喬雙想不出別的來。

    但她心裏也明白，上官璃不和她講，也不過是怕她承受不了。

    連她自己都已經瀕臨崩潰，還如此為旁人著想。

    喬雙總覺得心間溫暖，越是這樣，她就越在心間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保護著小姐。

    她家小姐其實很脆弱，經不起什麼風浪。

    一行人繞過長廊，終於重回正堂。

    正堂中滿目的大紅色，連帶著鳳冠霞帔也被用支架拿起了。

    那在宮燈照耀之下，都透著耀眼光芒的嫁衣，上官璃看著，心中卻什麼感覺也沒有。

    鳳冠上有精緻的點翠，還點綴著昂貴的寶石，閃閃發光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