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絕對不會，也不屑去做類似榮玥這般，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卻不想他深藏骨子裏的正氣，以為能一直延續下去的骨節，現下居然敗在了榮玥手裏。

    管家心中一時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他只是失望的看著榮玥，不住的搖頭。

    眼中的神色逐漸暗淡下來。

    彷彿一下子就沒有了支撐著脊背挺直起來的力氣一般，一身正氣，也只是蒼老的彎曲下去。

    聽聞這無比熟悉的聲音，榮玥撒著粉末的手，驟然一抖。她怔然抬頭，看向了那張熟悉的面孔。

    臉上的表情已經由驚詫轉變為驚恐了。

    她下意識的想要“毀屍滅跡”，連忙就把握著粉末的那隻手，往後背放去，躲藏著。

    一邊僵硬的解釋說，“外祖，您聽我解釋，是側妃娘娘近來用膳，不怎麼愛喫口味清淡的。所以我想多加點鹹鹽，這樣，她好歹能吃的香一點……”

    她解釋到最後，已經說不下去了。

    因為管家望著她的眼神，越來越驚疑，越來越失望。

    榮玥吞了口口水，突然就噤聲了。

    那些打好的腹稿，怎麼也說不出來。

    幾乎唯一最親的親人，對她失望了……

    管家兩鬢斑白，容顏已老，望著榮玥的眼睛也不再明亮。

    一瞬便混濁了下來。

    “你在側妃娘娘的飲食里加了什麼？”管家很快恢復過來，語氣涼涼的問著。

    不同於往日的親暱。

    榮玥櫻唇動了動，下意識想要解釋，可話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來。

    最後咬緊牙關，徑直說道：“食鹽而已，調味用的。不是別的……”

    她說話時，甚至不敢直視管家，閃躲的眼睛，已經透露了真相。

    管家咧唇一笑，上前幾步，大力奪過了榮玥手中的粉末，捏在手中，怒聲問她：“這到底是什麼？你說實話！”

    榮玥被自家外祖陡然拔高的語氣嚇到，她眼中氤氳起淚霧來，死命咬住下唇，不願意開口。

    只是拼命的搖頭。

    管家嘆了口氣，也搖搖頭：“玥啊，你知道外祖侍奉殿下多久了嗎？”

    榮玥搖搖頭，莫名就有些難過，落淚了起來。淚如斷線銀絲一般滴落。

    “外祖是看著殿下出生的。那時候我還只是清妃娘娘身邊的侍衛，一次誤衝撞了貴妃，被重罰，幸而清妃娘娘善心，救下我。所以才留了一命，再後來殿下出生，清妃娘娘不放心旁人伺候，派我守護殿下。

    那時候殿下才剛出生，我看著他從牙牙學語，長到蹣跚學步，一點一點的長大……後來清妃娘娘因故仙去，殿下的性子越來越偏僻孤傲，但做事卻格外沉穩。”

    管家說著，不斷的嘆氣，他閉上眼似在回憶往昔一般，“清妃娘娘離去後，餘貴妃看殿下不順眼，總覺得殿下會擋了當今陛下的路，想除掉殿下。於是，夜夜有殺手闖入宮殿，殿下從那時起，幾乎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說到此處，管家竟是落淚了起來，“如果沒有殿下，也沒有你。殿下及清妃娘娘，對我們一家，連同你母親，都有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