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知道榮玥沒事後便告退了。

    上官璃卻怎麼也看不進那竹簡，一時心煩，竟也丟在一旁懶得再翻閱。

    正鬱結之際，小琉兒從枕頭下飛出來，撲在上官璃懷中。

    帶著嬌氣的蹭著她的手臂，彷彿在責怪上官璃出門竟也不帶她。

    因著是君離贈送的，上官璃對小琉兒便格外溺寵些。

    任由它蹭來蹭去，也不阻攔。

    反而口中念念道：“琉兒，你主人他……現在在哪裏呢？”

    和君扶蘇一起攜著眾軍士，應該很苦很累吧？

    可是為什麼都不能對她說實話呢？偏要編個什麼藉口，說是家中有事？

    哦……她甚至連他家在哪兒都不清楚。

    想著，上官璃周身的氣焰更加低了。

    她面色微冷，摸著小琉兒的力道都不自覺加重。

    待到小琉兒驚叫一聲，上官璃才反應過來，連忙安撫。

    ——

    是夜，君扶蘇帶領的軍隊駐紮在落水城郊外。

    爲了不驚擾到城中百姓，軍隊一路都是繞城而走，避著百姓。

    風餐露宿幾天幾夜，總算抵達落水城。

    這裏是距離邊陲最近的城池，也是邊陲之地同晉國帝京中聯絡的樞紐站。

    軍帳外，篝火連綿。

    勞累一天的將士們以天為被、地為席，幾乎剛躺著就能睡著。

    可是誰也沒有真的熟睡，多年來在軍中鍛煉出來的警惕，誰也不敢輕易放下。

    待到四周有絲毫的輕微動靜，數萬兵將都會瞬間甦醒。

    軍帳內，戎裝緊縛的君扶蘇，將羊皮卷制的地圖在搭建起來的簡易桌前鋪開。

    他的左右俱是凌然肅穆的將士，紛紛緊盯著羊皮卷。

    君扶蘇手中拿著標識，往落水城的地點上放下，又移到不遠處的邊陲線。

    那是晉國的邊疆，幾座城池都緊挨著沙漠，終日塵土飛揚。

    西涼的邊地就在不遠處，距離晉國的邊地中間，僅有一道長河相隔。

    西涼國四面環水，百姓個個深諳水性。

    可晉國的百姓然也，於是便便宜了西涼的一些匪徒，涉水而來，殺傷搶奪，無惡不作。

    當地的官府驅逐不成，又打不過，深受其苦。

    無奈之下，只得上報朝廷。

    期望朝中能派出驍勇的將軍，鎮壓一方。

    可並不是長久之計，鎮壓的將軍也派去過不少，往往都是鎮壓得了一時，壓不住一世。

    待到將士們班師回朝，蠻夷匪徒便再度來襲。

    殺不盡、斬不絕。

    匪徒沒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這些暗夜潛進城中的匪徒中，多半都會混有細作。

    細作們留待城中，裝成百姓模樣，難以辨認。

    若是長久居住下來，難免洩露了城中佈防機密，更加得不償失。

    君扶蘇細想一番，開口道：“此次戰役比從前看起來似乎容易許多，實則難上加難。陛下的意思，無非是必須清除完這些蠻夷匪徒。可是大家都明白，歹徒怎麼可能斬盡殺絕呢？”

    一側的李將軍皺眉問著：“戰王殿下的意思，是說陛下的命令，還有另一層深意嗎？如果不能徹底解決此事，便不讓咱們將士歸家？”

    君扶蘇淡淡點頭，“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