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斧頭
黎小寶覺得無論如何也得給他說聲謝謝。
她邁著步子走了過去,嬌俏小臉上還滴答著剛纔在外面所曬下的汗珠,瑩潤的光彩微微的反射出了白色的光。
老闆彷彿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腳步聲,也沒有看到她漸漸變得越來越近的身影,只是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手裏捧著之前拿著的那一本綠皮書。
因為走的近了些,黎小寶第一下眼睛一看就看到了那綠皮書裡面的內容。
這是一個羅列者稀奇古怪符號的一頁,她看不懂,打眼看過去,只能認識到綠皮書裡面所呈現出來的一個畫面。
是一條蛇,渾身呈水晶綠色,晶瑩剔透,兩隻眼睛要佔中張臉的三分之一,看起來奇異可怖,它的瞳孔是純中的黑色,蛇身包裹著花紋,它的目光之中透著慵懶,像是對一切漠不關心,又像是對一切事在必得。
“老闆,今天的事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恐怕我現在已經吃下了那個肉包子。”黎小寶笑意盈盈的。
老闆抬起汙濁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眼珠子在有些枯燥的眼眶中,繁雜的轉了半天之後才停了下來,他一瞬不瞬的盯著黎小寶,像是要從上到下都要把她看個透似的,表情之中很意外的透露透露了一絲迷茫,還是迷茫之中還夾雜著一層複雜的神色。
是黎小寶所看不懂的神色。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老闆才點了點頭,轉而移動著目光,繼續看向手裏捧著的那個綠皮書,黎小寶發現他似乎從此至終都沒有翻過綠皮書的頁面,也就是隻停留在那個印有蛇身的一面。
誰看書會僵硬的從頭看到尾只看一頁呢?
這個老闆竟然早上會提醒她,那就說明她也知道,那店鋪裡的包子不是普通的豬肉餡兒,而是血淋淋的人肉。
他沒主動告訴她,似乎是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知道這個事實。
不過就算她知道了,他也不打算說什麼,似是跟綠皮書上印著的那條蛇一樣,吐著星子,不知道他何時會把爪牙伸到你的身後。
現在黎小寶並不擔心他會對她造成傷害,見那老闆不再理自己,也就不自討沒趣,摸摸鼻子恢溜溜的走了。
到了房間內,似乎一下子就冷了起來。
象是進入了極寒冰地,四周都是噴灑著冷氣的製冷機似的,寒冷的空氣從身上所透出來的每一寸肌膚中劃過,鑽到心眼裏,凍的她一個寒戰。
黎小寶趕忙又穿上了自己先前脫下的外套,把外套披到身上算是預及了一點點的冷意,冷意像是童話一樣蔓延著全身,她甚至覺得現在的溫度比昨天的還要冷。
目光不由自主的就抬頭,朝床頂上方所標誌的那幅玩偶畫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黎小寶差點跳出房間。
那昨天明明還只有一隻玩偶的玩偶畫,此時居然變成了兩隻,兩隻玩偶神色各異,身體也各不相同,只不過是嘴角露出的那抹被封著的笑容,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彷彿是塵封了千年,說要從煉獄已歸還的亡魂一樣。
黎小寶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這才終於又睜開了烏黑柔軟的眸子看向那幅畫,太詭異了,這裏麵肯定有著什麼玄機。
黎小寶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把鞋脫掉上了床,而後又快速的把牆上粘著的那幅玩偶畫,從牆上給撕了下來,可能是因為這樣的話貼的時間比較久,撕下來的那一瞬間連帶著牆皮也露了出來。
黎小寶沒去管其他的,立馬拿著那畫,左看右看,可就是沒看出個頭緒來。
這話除了比平常的畫色彩更濃重一些,所用的紙張和原料完全都是正常的。
可不是她眼花,昨天說看到的話,明明裏麵就只有一個玩偶,今天看的時候就又多出了一個,這種說法沒辦法解釋,就像她為什麼會突然被女屍給弄到這裏來一樣,都是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靈異事件的處理本就荒謬,黎小寶皺了皺眉頭,腦海裏麵並沒有什麼思路,她把畫放到了一邊,眼睛卻注意到了剛纔從牆上撕畫的時候,所撕下來的那一道牆皮,這個牆壁好像有點不一樣,怎麼顏色是灰紅色的?
黎小寶從袖子裡面伸出了白嫩的小手,指尖捏起了那一道牆皮。
確實是灰紅色的,黎小寶的目光立馬就射向了床頭旁邊的牆,撕下牆皮的那張牆裏麵,竟然全部都是這種灰紅色的顏色。黎小寶走過去,拿了一把刀子在牆上面,小心翼翼的刮蹭著。
颳着颳着……
她也好像又看到了一個黑白交雜的東西。
那個東西……
好像是……人的眼珠!
黎小寶驚呼一聲:“臥曹!”這個牆裏麵藏著一句女屍!
我的天!
黎小寶忍住心裏所顫抖的情緒,邁開腿就想去找那個老闆。
可心下一頓,這個房間就是老闆的,有誰能在她根本無意識的情況下,把這個女人的屍體放到牆裏麵,除了他自己應該沒有人了。
那就說明很有可能,殺了這個女人的人就是這個老闆,如果他現在衝出去,跟那個老闆說自己發現了這個女人的身體,那麼很可能他今晚不會沒有地方住,而且自己的生命也會受到極大的威脅。
她現在還有一個葉晚晚要對付,多一事少一事,就像把這個女人放一放再去找個旅館。
這樣想著,黎小寶轉頭。
一個枯燥乾燥的臉,立刻就出現了在自己的面前。
這是旅館老闆的臉。
此刻他的臉上面無表情,皺紋一道一道的交錯在臉上,拉出了深深的一道勾壑,眼窩也有些凹陷,眼睛裏佈滿了橫向交錯的紅血絲,看起來極為恐怖。
更恐怖的是,視線往下看,他那蠟黃佈滿老繭的手中,正攥著一把足有一米長的大斧頭,那大斧頭上似乎很沾染了什麼紅色的顏料,看起來特別像剛剛流淌下來的鮮血。
又或者是說。
那斧頭上所沾染著的,根本就是人的血!剛剛流淌下來,新鮮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