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既然我們之間是戀人關係，就還是要坦誠一點。我又不是小心眼兒的人，不可能因為他之前的一些桃花債而和他鬧，那成什麼了？

    我就只是出於對這個人的喜歡和在意，而想要深入瞭解他。

    就像，我也願意讓他深入瞭解我。

    “我感覺你心裏有個人”，我說：“而且這個人對你而言非常重要。”

    甚至於，我覺得我和他心裏這個人，有一些關係。

    該不會我和他的舊相好，在脾氣長相方面有些相像，所以他才找我吧？

    “你厲害了”，他轉身抱住我，打著哈欠無所謂地說道：“我的心裏還能有個人？怎麼的，我的心是個煉丹爐啊？能煉活人丹藥？你也太高估我們天將了，真不至於厲害到這種程度。”

    這小子態度如此之敷衍，氣得我很想把他推開。

    但轉念一想，我們之間的確沒有交往太久。只是不到一個月，又不是一年。他不想和我坦承，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這個人嘛，不管做什麼事情，向來願意以身作則。

    既然他不願意先和我交心，既然交心這個要求，是我先提出來的，那我也就別矯情了。我先來吧！

    我說：“你不願意交代，那你聽我說……我出生在萬曆年間，最初只是個凡人。我家境還算殷實，我爹是個錦衣衛小旗，後來殉職了。我子承父業，也做了錦衣衛，沒幾年，也做到小旗。當時雖然紮在男人堆裡，但大家都是哥們兒，可沒有那些心思。所以身為凡人的二十幾年裡，我什麼好事兒都錯過了。直到我被閹黨害死，我還是個小處難，這非常尷尬……”

    “到了地府，我只跟著我黑無常師父每天辦案，身邊也沒有能看得上眼的人。倒是有一個人喜歡我，就是蕭麒，你已經見過了。但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喜歡我。他到地府比我早一個月，我一直拿他當前輩、當大哥，從來沒有把他往戀人方面想。說實話，我感到非常奇怪，我一直知道自己是顆灣仔，我看到一些帥哥也會很欣賞，但就是無法對任何人提起喜歡的感覺……”

    直到遇見你。

    “有時候我甚至會懷疑，老子到底是不是個彎的？為此，我還買了一些島國片來看。那些小妹子長得都挺好看的，但就是看不進去，甚至還有那麼一絲絲反胃。說來奇怪，從來沒有人告訴我，‘你該是彎的’，或者有什麼啓蒙，讓我意識到自己是彎的。我對自己是個灣仔的意識，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就是自然而然的，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我想要談戀愛，我就往好看男人身上看，就和直男會關注姑娘，是一樣的道理……”

    “你說，我這算什麼啊？我怎麼會這麼一點猶豫都沒有的，就確定自己是彎的？”傾訴已經變成了求教，我覺得賀蘭鈞這小子非常聰明，一定什麼都懂：“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我記得自己的前世。我的意識並沒死，我沒有喝下孟婆湯，或者喝得不多。反正……怎麼說呢，就是那種，我好像一直活著、而不是死了又投胎……”

    我感覺我已經把他繞暈了。

    但是我想要傾訴的慾望非常之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