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賀蘭鈞只是淡淡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我也沒問。

    說實話，我真的是用頑強的定力，才壓制住了我想要問他一句，“我們之間到底算什麼”的衝動。

    我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至少就我自己而言，我都沒想清楚，我們之間到底算什麼。

    我只知道，我喜歡他、我願意和他在一起。但我不知道，這種“喜歡”、這種“願意”，能夠承擔多大分量的責任。

    而且，我們之間所欠缺的，又似乎並不只是一份互相趁人對方身份的，簡單的戀人責任。

    買了一堆東西回他家，都是他付的錢，我覺得我並沒有為這一次約會做出貢獻，很有些吃人嘴短的感覺。

    幫他將買來的東西在冰箱裏放好，我問他要了他家的地址，在網上訂了些價格很高的進口水果。他看到我在app上操作，並沒有阻止我，只是瞭然地笑了一聲，道：“小屁孩，想得還挺多。”

    “別叫我‘小屁孩’”，我有點生氣：“我也沒覺得你多老，大家**一點不好嗎？”

    “好，聽你的，不說。”他很好脾氣地應了一聲，並沒有因為我的炸毛而怎樣。

    我也覺得自己有點過於敏感了，他就是開個玩笑而已，我完全額米有必要那麼較真兒。可我就是不願意被自己喜歡的人輕視。我是年齡比較小，但我並不覺得在這段關係之中，我處於多麼被動的地位啊。

    相反，我比他有魄力多了，是我先開始的！

    “喝點兒？”他又往酒櫃那邊去。

    “不喝了”，我說：“等下外賣的水果到了，你注意接收一下，我去洗澡。”

    我想要看看，在彼此都清醒的情況下，我們會有怎樣的交流。

    我想要弄清楚，那天晚上，他，是不是被酒精驅使，才和我……

    等我從浴室出來，水果已經送到了。他正戴著圍裙，在廚房裏洗水果。

    “這麼快？”我笑道。

    “剛送到。”他說。

    看到他站在廚臺前的背影，我的心裏，莫名地很受觸動。

    我總覺得，我不是剛剛認識他；我總覺得我們應該認識很久了。

    可我又說不清楚，這種感覺到底從何而來。我也說不清楚，這“很久”、到底該是多久。

    “我洗吧，你去洗澡？”我湊過去。

    “真不喝點？”他又問我。

    我覺得這個問題很煩！

    就好像不喝點，我們之間在清醒的狀態下，就幹不了什麼似的！

    “怎麼，不喝點兒，你還不能成事兒了？”我有些不悅地問。

    “不是這個意思”，他說，“我是怕你不行。”

    “老子行著呢！去去去，趕緊滾！”我一把將他拽開，順便將他戴著的圍裙扯下來。

    我不行？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不行？

    你自己要是沒那個種，就別約我！約了我又要靠酒精助興，很傷人的好吧？

    “等我。”他在我屁股上抓了一把。

    “知道了。”我說。

    我覺得我的情緒波動有點太嚴重了，簡直跟個娘們兒似的。好像自從他說我年齡小之後，我的情緒就控制不住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被觸碰了某條隱藏著的底線。

    而我為什麼會如此忌憚自己比他年齡小、或是自己比他弱，我也不知道。這些反應，完全出自於本能。

    就很奇怪。

    就很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