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無量天覆生了。”我說。

    說這句話時，我一直盯著齊皇的表情，我想要從他細微的表情上，看出一些問題。

    但是，他的表情毫無波瀾，讓人根本沒辦法通曉分毫。或者說，我的本事太差了。如果換做一個心理醫生在這兒，一定一眼就能判斷出真相。

    “這不可能。”齊皇很平靜地說道。

    “怎麼不可能？”我說：“你的八方大陣，是隻有你一人能佈置成功的嗎？你的第二張電話卡，難道只是用來點外賣的嗎？還有，最直接的，你符咒，除了賀蘭鈞和無量天之外，還有誰能夠破得開？”

    齊皇眼眸微眯地看向我，道：“你調查我。”

    “我沒有調查你，是你自己暴露了”，我說：“你暴露了你有兩張電話卡。而且八方大陣也是你做的，對吧？你該不會說我冤枉了你？”

    他真的在兜裡翻了翻，然後，拿出一張電話卡，蹲在茶几邊換上。開了機，道：“你可以隨便撥，這張卡聯絡的是人間魔族。八方大陣自然不是我一己之力可以做成的，但是我畢竟是天魔太子，憑藉我的身份，號令人間魔族幫我做這點小事，輕而易舉。隨便，這裏的每一個號碼，你都可以撥。”

    我看著他如此胸有成竹的樣子，覺得這小子是真有底氣，纔敢如此放肆。如果他沒有底氣的話，根本不可能把手機扔給我。

    所以，我也就沒有必要挨個去撥通了。浪費時間不說，反而讓齊皇看笑話。

    “那麼這個符咒，你怎麼解釋？”我說。

    “你們忘了一個人”，齊皇道：“除了我、賀蘭鈞之外，還有一個人，也可以破開這個符咒——閻王。”

    我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不是吧你？爲了脫罪，竟然把閆君也扯進來？這件事情和閆君有什麼關係？”

    “那麼你又為什麼確定，一定和無量天有關？”齊皇問道：“還是說，除了今天的事情之外，你們還掌握了其他確鑿的證據，只是故意藏著，不願意告訴我？”

    我當然不能把陳敬梓的事情告訴給他。而且，現在最有利反駁齊皇觀點的方式，並不是被他牽著鼻子走，而是給他提供新的、令他無法反駁的證據：“那麼你怎麼解釋，施陣之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齊皇很明顯有些生氣了，他說道：“正是因為如此，我纔想到有可能是閻王！不然你以為，我願意往他身上扣屎盆子嗎？但是這人世間，除了他和賀蘭鈞之外，還有誰願意假扮我？還有誰有能力假扮我？無量天？他已經死了！他已經被天地殺死了，灰飛煙滅，靈魂都燒成了渣！你問問賀蘭鈞，這種情況到底有沒有可能復生？”

    說著，齊皇有些頹然地踉蹌了幾步，道：“復生？復生……我倒是希望，他真的可以復生……可是天帝不是鈞神，天帝出手，不會給我們重生的機會……”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點感情用事了，這一刻，我覺得他的話語、他的感情，都不是假的。

    “好了言言，別鬧了”，賀蘭鈞道：“我們在別人家裏談論這些，不合適。還是專心找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