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齊皇是有意狠宰賀蘭鈞一頓，還是他真的就是想吃。午飯和晚飯，我們都是在非常高階的餐廳吃的。兩頓飯下來，小兩萬沒了。

    好不好吃我是沒品出來，我只覺得貴，並且，知道了賀蘭鈞是真有錢。

    在我每吃一口都覺得在吃錢的時候，賀蘭鈞就如同吃家常便飯一般尋常。

    兩頓飯下來，我對我的人生有了本質的懷疑。

    好歹我也在人間混了幾百年，怎麼淪落到這麼沒見識的份兒上？

    我覺得，這應該都是被我的攢錢大計給禍害的。

    從民國開始，我就有了攢錢退休的打算。鑑於我的壽命漫長，所以我至少要儲備足夠我花上五百年的錢。這可是一個相當浩大的工程，以至於，我連齊皇那幾千塊的賠償都得坑。

    “就是這裏了”，在自我檢討了一路之後，我帶領他們兩人，來到一個門面不大，但是很有特色的酒吧，“你們確定要進去？我和你們說，這裏麵可什麼人都有，搞不好沾上了就不好甩掉。”

    然而賀蘭鈞根本就沒有給我多聒噪的機會，拉著我的衣領子，就將我拽進酒吧裡，齊皇跟了上來。

    可能是吃人嘴短，自從兩頓飯之後，齊皇對賀蘭鈞的態度有所緩和，開始主動和賀蘭鈞說話了。

    “咱們那時候，怎麼沒有這種好地方？”齊皇道。

    “那時候人類文明不發達”，賀蘭鈞道：“但也未必能說那時候不好。看不到這些花花世界，所有的感情都是最真實的。你說是吧？”

    齊皇冷笑一聲，不予置評。

    我覺得賀蘭鈞這話說得有點過分了，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明明知道齊皇被閆君給耍了，還和人家談感情的真假！

    我們來得比較早，人還沒那麼多，我們可以選擇一個好位置。

    酒吧裡兩個調酒臺，我們三人選擇了靠裡側視野最好的三個座位，就打算在吧檯邊上縱覽全域性。

    齊皇又要了一瓶死貴死貴的酒，賀蘭鈞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爲了保持清醒的頭腦看著賀蘭鈞，我只是嚐了一口，就沒打算繼續喝。

    這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你們看”，我坐在他們兩人中間，當然有調節氣氛的責任，“那幾個剛走過去的……對對對，就是穿制服的，他們是MB。明白嗎？”

    賀蘭鈞道：“多少錢一晚？”

    “你他媽的……”我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你管多少錢一晚幹嘛？有想法啊？”

    “我只是瞭解一下，長長見識。”賀蘭鈞道。

    忽然，他一道目光刺向我：“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你不是說你不熟？”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我聽說過啊！好歹我圈子裏朋友不少。”我說。

    我雖然從沒有真正踏進這個圈子，但是認識的朋友的確不少。H市這邊民風不錯，大家都很熱情、好交朋友，一個帶一個，漸漸的我的社交範圍就擴大了，一些耳聽的事情也就多了。

    “玩兒過嗎？”賀蘭鈞問我。

    我看著他的臉，反問道：“你覺得呢？”

    “看你那樣兒，不像。”賀蘭鈞笑道。

    “那你問個屁！”我有理由懷疑他是在羞辱我。

    “你倆……”從落座就沒說話的齊皇，終於開口了：“能收斂點兒嗎？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