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說：“誰讓你有選擇權，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要不要做出選擇。如果你自己都沒有做出選擇的決心，你又如何抱怨沒有選擇的機會？那不是無奈，只是懦弱！”

    齊皇似乎被我的話所觸動，跌坐回床上，垂首……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但是我覺得，最終，他一定能想清楚。

    我是打算等到他迴應的，但賀蘭鈞卻要拽我走。

    我費解地看向賀蘭鈞，心想你小子要幹什麼？沒看我在這兒勸人正勸得嗨嗎？

    但賀蘭鈞卻非常堅決地一把拉走我。

    這小子力氣很大，我猝不及防間，直接被他拉出了房門外。

    “砰。”房門關上。

    我小聲道：“你幹什麼啊？我還沒說完呢！”

    賀蘭鈞卻把我拉進電梯裡，道：“你讓他自己想吧，他能想得清楚。等他想明白，我們在那裏反而礙眼。他要面子麼。”

    我想了想，的確。如果他得出的結論，是想要和閆君在一起的話，那麼，多少會覺得在我們面前沒臉面吧？畢竟閆君已經那麼耍他了，結果他還是放不下，一點骨氣也沒有。

    我們留在那裏，對他最終想清楚，是沒好處的，只能影響他的正確判斷。

    “你挺關心他啊！”我忽然發現一個問題。

    電梯回到四樓，這一樓層只有我自己的房間，賀蘭鈞也便如常聲音說道：“畢竟曾是朋友。”

    “那麼……現在還是朋友嗎？”我問。

    “在我心裏，是”，賀蘭鈞道：“在他心裏，當然已經不是了。我給這段友誼最好的交代，就是尊重他的選擇，並且不會影響他的選擇。以朋友之誼向他示好，就是影響他的選擇。”

    我明白了……

    難怪賀蘭鈞一直以來都對齊皇冷冰冰，並且有些時候還是敵對的狀態，其實這反而是賀蘭鈞對齊皇的尊重。在齊皇心中，賀蘭鈞是殺了他父親滅了他族人、害他魂飛魄散的人，所以賀蘭鈞如果再以朋友之誼向他示好，那簡直是把人當傻子了。

    既然齊皇恨他，那麼他反而順著齊皇的心意來，坐實了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更能讓齊皇舒坦。

    “可是你不覺得委屈嗎？”我說：“明明那些事情都不是你做的，你為什麼不向他解釋？為什麼要揹負罵名？”

    “沒有區別”，賀蘭鈞道：“作為朋友，我沒有保護好他，這本就是我的不對。所以到底是不是我做的，根本就沒有區別，有什麼可解釋的？而且，當年也的確是我讓他灰飛煙滅。你知道，如果我不親手將他打死，天帝絕不會放過他。可天帝出手，結果就不同了。天帝根本就不會給他聚魂重生的機會。”

    即便賀蘭鈞極力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壞人、一個罪人，可我不是沒有分辨能力，我能看得出，賀蘭鈞所做的一切，分明都是爲了保護齊皇。當年將他關押在瑤池下，為的是留下他的性命；出手殺他，為的也是讓他有聚魂重生的機會。

    沒有人理解他的苦心，他也從不奢求任何人的理解……或者，除了我。他只是獨自揹負著一切，罵名，譭譽，從沒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