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是算和好了嗎？

    林輕染紅了眼眶，狠狠的回抱著他。

    臨出宮前，聞天鳴一共湊夠了七千兩黃金，一萬兩白銀，糧食二十萬擔。

    林輕染去找淑妃發動了後宮援助，讓大家把一些不常戴的首飾，物品都交上來給皇上拿去賑災，縮減宮裏的開支等等。

    但是效果不大，大家都不愛把自己的東西拿出來。

    畢竟沒人捨得。

    林嬌嬌和後宮的嬪妃一起出來相送林輕染和聞天鳴，十分不捨看的林輕染都為之動容。

    林嬌嬌紅著的眼眶，較弱的身軀投進聞天鳴的懷裏，囑咐他早些回來。

    雖說和聞天鳴睡得是豪華馬車，但在豪華的馬車遇到土路也是跌跌撞撞磕磕絆絆。

    出門真心遭罪。

    如此日夜兼程走了十日左右，林輕染再也挺不住了，強烈要求休息。

    “原地休息。”聞天鳴掀開簾子說道。林輕染抱住他大腿。

    “皇上啊皇上，臣妾想去睡客棧，不是原地休息昂，臣妾已經好久沒有洗漱了，你聞聞，你倒是聞聞。”林輕染把袖子湊到他面前讓他聞，聞天鳴嫌棄的甩開。

    “皇上，皇上，我最親愛的皇上……”林輕染央求加撒嬌，聞天鳴依舊不為動容。

    “進城以後必定會驚動當地的知府縣令，又是一半會兒不得脫身，朕答應你，等回來的時候不著急趕路，路過的城鎮都帶你走一走轉一轉，慢悠悠的回宮。”

    既然聞天鳴已經這麼說了，自己也不好爭辯什麼，顯得矯情又不懂事，反正大家都臭著呢，又沒什麼。

    原地休息，熄火，生飯，有侍衛去捉野味回來，拔毛清洗，烤的油滋滋的，每到這時候，林輕染總會湊到火堆前，和他們沒話找話一起聊天，吃烤肉。

    聞天鳴已經為此黑了好幾次臉，但林輕染依舊不為所動。

    她也是人，也好無聊的好吧。

    不過有的時候聞天鳴也會放下架子，跟他們一起坐在火堆前說話，聊天，只是不隨便吃這些東西罷了。

    每當這時候林輕染總會有好雅緻給大家高歌一曲，迎來陣陣掌聲。

    “小姐，小姐，彩珠發現後山有個小水塘，不遠，要不要去洗個澡。”青梅高興的走到林輕染身邊說道，知道林輕染因為不能洗澡的事情已經快抓狂了，所以這些日子只要一休息，她和彩珠就在附近找有沒有能洗澡的地方。

    夜晚，涼風徐徐，林輕染閉著眼睛貪婪的呼吸這清涼的空氣。

    “小姐？”青梅叫了一聲。

    林輕染立馬咧開嘴，“聽到了，走，咱們現在就去，你倆也洗洗，髒死了。”

    “好的，好的，等小姐洗完我們在洗。”

    天上的月被雲遮了羞，林輕染泡在水塘裡，好不舒服。

    “小姐，小姐，你看咱們紮營的那個地方怎麼了？”彩珠突然大叫著往遠處指去，火光照應的半邊天都亮了。

    青梅立馬捂住她的嘴，“大吵大鬧什麼，小點兒聲！”

    林輕染睜開眼去看，果然如此，“不好，出事了。”

    林輕染快速穿好衣裳往回跑。

    “小姐，你慢點兒。”青梅和彩珠在後邊兒追。

    到了休息的營地，發現早已亂作一團，許多蒙著臉的黑衣人在與聞天鳴這邊的侍衛廝殺。

    “怎麼會有殺手？”林輕染急忙尋找聞天鳴，發現他也在殺敵。

    自己避免給她添亂，隨手撿起大刀護在身前，並把彩珠和青梅推進馬車裏，“我不叫你們不許出來。”

    “小姐，可是。”

    “沒什麼可是可是的，你們好好的，別給我添亂就成。我沒事，勾陳和白虎他們都在附近呢。”林輕染小聲的對她們說道，要她們安心。

    時不時的看著倒地的黑衣人，林輕染也補上一刀。

    一開始還不敢，拿著刀護在胸前，直到一個黑衣人被踹到自己面前，爬起來想要對付她，閉上眼睛林輕染就捅了他一刀。

    林輕染還是第一次殺人，嚇得她自己叫喚了半天。

    估摸著熟能生巧，或者有殺人的天賦，凡是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都要被林輕染補上一刀。

    這邊有人發現她，提著刀便圍了上來。

    林輕染嚇得一步，一步往後退，好在聞天鳴即時發現把她護在身後，這才倖免於難。

    月黑風高殺人夜，刀光劍影魂斷腸。

    看著前不久還在一起談笑風生的侍衛，此時刻都倒在血泊之中，不免叫人痛心。

    “小心。”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遠處飛來一把利刃直至聞天鳴胸口，待聞天鳴發現早已為時已晚。

    噗嗤，那箭直接穿過林輕染的胸腔。

    聞天鳴沒想到林輕染會幫自己擋箭，看著她慢慢的倒在自己面前，簡直猩紅了眼，“殺，通通殺掉，一個活口不留。”

    此時白虎和勾陳領著一幫人衝了出來，護在聞天鳴和林輕染左右，把那些黑衣人趕盡殺絕，不過留了幾個活口，到最後被俘虜也都咬舌自盡。

    而那個在遠處放暗箭的人卻一直沒有抓住。

    “林輕染，林輕染，你怎麼樣？”這是聞天鳴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只是林輕染早已意識模糊，口吐鮮血。

    她會死嗎？

    她很怕死。

    不過死了也好，這樣說不定就能回家了。

    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週末就窩在自己還需要還貸款的房子裡看泡沫劇，或是被催著去相親結婚，過著普通人的日子，在這裏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皇上，皇上，我，我好冷。”

    “不冷，不冷，朕抱著你，抱著你不冷。”

    聞天鳴攔腰把她抱起來，“去最近的鎮子，御醫都給我滾到馬車上來！”

    皇家的豪華馬車足可以容納六七個人，林輕染閉著眼睛昏迷過去，臉色蒼白失血過多。

    御醫檢查了下林輕染的傷口，發現她傷口發黑，拿起銀針刺了進去也全都變黑了。

    “回，回皇上，慧貴人中的箭雖說射穿了胸腔，倒是沒有射中心臟。只是距離心臟不過幾公分的距離，最要命的是那箭上有毒，現在還不能確認是什麼毒，就怕毒物攻心就不好救治了。”

    “廢話，趕緊想辦法。”

    “是，皇上。”

    “救不了她，朕要你們通通去陪葬！！！”

    御醫抹一把額頭上的汗漬，趕緊為林輕染止血，解毒。

    她的面色從失血過多的發白，到現在因為中毒發青。

    聞天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第一次有要徹底失去她的感覺。

    聞天鳴緊緊抓住林輕染的手要她堅強，在堅強一點兒。

    “林輕染，林輕染，醒醒，別昏過去，你醒過來！”聞天鳴一邊拍打她的臉，一邊想讓她清醒。

    林輕染半夢半醒間看到急切的聞天鳴，是那麼的不真實。

    他是在擔心自己嗎?

    還是覺著自己為他受傷而自己。

    沒關係，她心甘情願的。

    她，心甘情願的。

    此時的皇家隊伍完全已經沒了剛出宮的模樣，聞天鳴要他們換了便裝，好好護著帶去的銀兩和糧草。

    之前國庫的銀兩和糧草就運送邊關不少，後來又陸續的往江南運送，可以說這是最後的保障了。

    因為江南地區的銀號全都已經換不出銀兩來了，聞天鳴便提前把銀票都給換成了銀兩，雖然不好帶，但也沒辦法。

    現在看起來更像是鏢局的。

    林輕染不知道那些人是專門刺殺聞天鳴的，還是爲了搶奪糧草和銀兩的，或許都有吧。

    聞天鳴帶著幾個侍衛和林輕染還有御醫住進了一家客棧。

    “小二，要幾間上房，去打熱水來。”青梅吩咐完，與他們一同上樓。

    彩珠嚇得一直哭一直哭，完全沒了主張，哭的聞天鳴心煩意亂，要她滾出去，只留青梅一個人在身邊兒伺候著。

    “熱水來了。”緊接著熱水就變成了血色。

    御醫撫了撫額頭，拿起帕子擦了擦汗漬，“皇上，慧貴人的傷勢不容樂觀啊。”御醫話還沒說完，一腳被聞天鳴踹翻在地。

    “朕說了，救不活她，你們統統要陪葬！！！”

    “是！”

    李御醫開了副藥方，讓青梅去抓藥，隨即給林輕染服了護著心脈的藥，“皇上切勿動怒，如果單單只是傷口的話，現在出血已經止住了。只是這毒不知是何毒沒有辦法解，要是能找到下毒的人，問他要出解藥也好，如果沒有解藥知道是什麼毒也能研製出來解藥。”

    “老臣剛剛已經給慧貴人服用了護住心脈的藥，此藥能保住慧貴人十二時辰，還請皇上抓緊定奪。”

    李御醫跪在地上一副盡心盡力的模樣讓聞天鳴去捉兇手。

    “去，把所有黑衣人搜一遍，去找那個放冷箭的人，去調查誰派來的人，給我查！”

    “是！”

    不過查到的結果顯然並不理想，只有十二個時辰，一分一秒都要抓緊。

    之前他把自己培訓的“暗鷹”派去調查江南賑災款一案涉及的人員，導致現在連個可用的人都沒有，一群廢物！

    聞天鳴掀翻桌子，他急不可耐，卻又束手無策。

    “皇上……”青梅縮了縮脖子喚了他一聲。

    “怎麼了？”聞天鳴本能的反應許是林輕染醒了，但往床上瞧了瞧，那人兒憔悴的讓人心疼，微閉的雙眼睫毛顫抖，不自覺皺起的眉毛像是在訴說她的痛苦。

    只可惜聞天鳴不能幫她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