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情薄，人心涼。”

    “狐狸，你醒醒啊。”

    .....

    看著白子嫿的臉，林輕染又不由的想起鳳採君臨終前說的那句話，還有好多好多林輕染和白子嫿一起的場景也不由的在林輕染腦海中浮現。

    現在的林輕染和瘋子沒有什麼兩樣，緊緊抱著白子嫿，雙眸中的目光痴痴呆呆。

    林輕染將頭緊緊的埋在白子嫿胸膛，白子嫿那曾經的胸膛是那麼溫暖、寬廣，而現在，只有冷冰冰的，僵硬的實體，沒有心跳，沒有溫度。

    林輕染不知道該怎麼辦，此時的林輕染是彷徨的。

    是，她林輕染是吞噬了地獄之炎，能量獲得了很大的提升，可她失去的更多，她失去了她這一生的摯友。

    她該怎麼辦，現在的林輕染真的成了孤家寡人，她有力量，可以肆虐殺戮，可以瘋狂的製造死亡，但爲了她身死的白子嫿呢？就活該這樣被震碎靈魂而死嗎？

    .....

    “師傅。”

    藍楚試圖喊叫了一聲。

    把頭深埋在白子嫿胸膛的的林輕染聽到有人打擾，很是生氣，抬起頭來，猛地一開，便看見了在旁身子弱小的藍楚。

    “藍楚！”

    現在的林輕染擁有伯凌的記憶，自然知道眼前的藍楚是誰，喃喃著出聲道。

    “師傅，這個地方太危險了，您還是跟我走吧。”

    “危險？本座倒要看看什麼人敢來，來一個本座殺一個，來一雙，本座便殺一雙。”

    話語中，殺意涌現。

    藍楚清楚，這纔是伯凌，嗜殺！無所畏懼！

    “藍楚，給為師護法。”

    說著，林輕染盤腿而坐，狠狠的將體內的精氣灌注進白子嫿體內。

    “師傅，萬萬不可啊。”

    藍楚見此，出聲阻攔道，作為從上古時期便存在的神獸朱雀，藍楚自然知道精氣對林輕染來有的重要。

    上古時期強者輩出，不是因為他們的天賦有多高，也不是因為他們的機遇有多好，而是因為上古時期有一種東西叫精氣，其中蘊含的能量比天地靈氣要多得多，而且滋養靈魂，有束縛靈魂和增強靈魂的作用，而現在的白子嫿被子墨真人震碎靈魂，林輕染將精氣給了白子嫿，若是林輕染給白子嫿的精氣足夠多，白子嫿的靈魂便有可能重生，但林輕染也會因此耗盡精氣，體內甦醒的伯凌精魂也會化為虛無，那個時候，若是再有覬覦伯凌力量的人來不僅會撲一個空，而且還會對林輕染狠下殺手。

    “有何不可？”

    林輕染的口中帶著怒氣，她沒有想到，她這個唯一的弟子如今都敢忤逆她的意思了。

    “師傅，他是爲了救您而死，您若犧牲自己將他救活，那他的死又有什麼意義呢？”

    “為我死的人太多了，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我的命換他們的命。”

    說著，林輕染悽然一笑。

    這一笑，蘊含著太多東西了。

    上古時期她是伯凌時，她殺盡天下人，卻獨獨對尹瑜鍾情，最後卻連累了尹瑜於她雙雙隕落。

    這一世，她是林輕染，她拼命護儘自己要護的人，可最後，她最親的親人鳳採君因她和妖族而死，她的清禾姥姥也因妖族而死，現在，白子嫿爲了她，不管不顧已成廢墟的冥界，與她一同來到混沌之地，爲了她，又丟了自己的命。

    這笑是心痛，是愛，是恨！

    心痛這些為她自願赴死的人，她更深深愛著這些人，但她卻恨，恨為何世間要有生離死別？恨為何他們要遇到她。

    “林輕染，你害死了鳳君月，如今白子嫿又因你而死，你還不明白嗎？”

    正在師徒二人僵持不下的時候，桃老蓊的身影陡然浮現。

    “明白什麼？本座只知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藍楚，殺了他！。”

    藍楚狠狠的點了點頭，手掌一揮，身旁的朱雀火鳥便嘶鳴著朝桃老蓊攻去。

    桃老蓊只得使盡渾身解數來抵禦。

    對這個師傅藍楚是言聽計從，上古時期的藍楚還很弱小，若非是伯凌救了她，收她為徒，她怎麼會活到現在。

    即便藍楚知道上古時期的伯凌是人神共憤的死亡與殺戮的化身，但藍楚依然跟著伯凌盡忠。

    在藍楚眼中，不管她的師傅伯凌是怎麼樣的人都是她的師傅。

    見藍楚如此，林輕染便放下心來，林輕染以為，這個上古時期收的徒弟早就不作數了，怕是藍楚再也不會認她這個師傅，沒想到，伯凌精魂一甦醒，藍楚就來找她了。林輕染明白藍楚勸阻自己給白子嫿輸入精氣是為自己好，但她實在不想看著白子嫿就從此長埋於地下。

    只見藍楚控制的朱雀火鳥一口噴出乳白色的火焰，加上藍楚的近身攻擊，一下，桃老蓊便被焚成虛無，毫無反抗之力。

    藍楚扭頭一看林輕染，臉色一變，此時的林輕染頭髮上的紅色竟然在漸漸褪去，而代替林輕染頭髮顏色的竟然是白色。

    “師傅，你快住手，我來。”

    說著，藍楚一掌擊到林輕染胸膛上，林輕染由於精氣漸無，哪承受得了，半個身子都倒在了地上。

    同時，藍楚手掌放在白子嫿胸口處，源源不斷的精氣灌注而出。

    “師傅，若是如此，怕是拼上你我二人的性命都不能救活他。”

    藍楚看了白子嫿，焦急的說道。

    林輕染怔了怔，緊緊的看著白子嫿。

    這個時候看白子嫿，林輕染不會再想起鳳採君，腦海中全是那個叫自己是狐狸的男人。

    “師傅，我只能幫他護住身體內僅剩的一點靈魂碎片還有你幫他恢復的心脈生氣，其他的我無能為力。”

    說著，藍楚一隻手掌在虛空中劃出道道符印，眼花繚亂，印結一成，藍楚迅速將印結拍在白子嫿胸口，然後，玉臂一揮，白子嫿的身體便被藍楚收入錦袋中。

    藍楚把錦袋雙手奉上林輕染，“師傅，人死必定不能復生，逆天而行，必遭大禍，我知道師傅您不怕，我也不怕，可您要想清楚，若是沒有您，他會願意一個人活著嗎。”

    林輕染晃了晃腦袋，抬起頭來看著藍楚，“藍楚，我不認識你了，在這無盡歲月中你變了很多很多。”

    林輕染感嘆到，藍楚不再是那個只會埋頭打架的女孩子了，知道謀略，她長大了。

    “藍楚再怎麼變，對師傅的心絕對不會變。”

    說完，藍楚重重的在地上磕頭。

    “師傅，快走吧！”

    藍楚一抬頭，便覺混沌之地中搖搖欲墜，一股磅礴氣勢涌來，一把拽起林輕染。

    那磅礴的氣勢直直的籠罩在混沌之地上空，遠遠看起來，一片連綿不絕的山峰聳入雲端，看是簡單卻又神秘，藍楚緩緩停下。

    “師傅，這片山脈設有禁制，接下來我們只能步行回到平秭峰！”

    風水華輕輕點頭示意。到了一處山石較多的片區，藍楚之間輕點，周圍的石頭樹木有生命般浮動起來，慢慢開始旋轉移動。

    一道光影閃過，地上的風華絕代的兩個人兒都已消失不見。

    平秭峰上空飄浮的一座玉臺上，兩個人兒閃現。

    藍楚看著林輕染，半膝跪地，“師傅，歡迎回家！”林輕染愣了一下，趕緊扶起藍楚，看著下面宏偉的景象，林輕染也不是沒有見識過，但是看到這一幕，還是不禁愣了神。

    下面的萬人之眾，齊齊半膝跪地，洪亮的聲音似乎能夠把天地掀開，“參見主上，拜見主公！”

    藍楚眉頭輕皺，看著下面自己精心培養的下屬，清冷的聲音擴散出去“從現在起，我師傅就是你們的主上！”

    下面萬人齊齊答道:“是！”

    顯然，藍楚對這個答案還是滿意的，輕輕的轉過腦袋“師傅師傅，我們可以下去了麼？”藍楚大大的眼睛轉啊轉啊。

    有些武功強悍的耳尖的聽到這些話，差點沒傻掉了。這還是那個成熟穩重的主上嗎？分明是一個向大人邀功還不想明說的孩子。

    林輕染微微點頭，稍稍有些無奈，唇角微微勾起一絲笑顏，讓藍楚竟然看呆了。她知道師傅很美，一直都很美。可是總是覺得美的虛無縹緲，現在……

    “藍楚”

    “嗯？師傅”藍楚神情有點茫然，大眼睛啊閃啊閃啊的看著林輕染。

    “你嘴角有某種疑似的晶瑩物體”林輕染嘴角勾勒著的完美弧度無一不顯示著主人現在心情不錯。

    也許是因為知道白子嫿能夠復活的緣故吧！也許也有這位唯一的徒弟的功勞吧！林輕染有點兒享受這難得的一份兒輕鬆！

    “啊――”

    藍楚立即用雙手捂著嘴，小幅度悄悄摸了摸，“好啊，師傅你竟然逗我，哼！”

    林輕染摸了摸鼻頭，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啊，今天天氣真不錯……

    藍楚嘴角抽了抽，下面的屬下各個更是忍俊不禁！

    平秭峰，精妙絕倫的金殿，帝玉瓊閣，金碧輝煌卻又不失風雅，唯美的有如人間仙境。當然，這是對自己人而言！

    “師傅.....您確定要第一個拿魔界開刀嗎？”

    藍楚輕聲問道，伯凌和尹瑜的事情沒有人比藍楚更清楚。

    如今，伯凌轉世的林輕染也如上古時期一樣嗜殺，但伯凌魂體甦醒後，林輕染並未大開殺戒，白子嫿的死更讓林輕染心神不寧，如今怕是隻有殺人能讓林輕染好受點。

    其實，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林輕染願意殺人，沒人能阻擋她，那麼，她殺人也就變成了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