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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莫要傷及無辜

    聞天鳴聽聞此言不由得一呆,林輕染手上力道加了幾分,朝鯉兒怒道:“

    他的手寬大溫暖,林輕染隨即感到一陣睡意,便慢慢合上了眼睛。

    等林輕染再醒過來時是斜陽西落,一縷暗黃的陽光照進房中的桌上,清禾正坐在桌邊關切地望著她。

    林輕染運了運氣,忽然覺得通體舒爽,手上反而有力氣了,就對清禾道:“姥姥,我忽然覺得力氣大多啦!”

    清禾撐著柺杖蹣跚走到床邊,拉住了林輕染的手把脈,過了一會才笑著對林輕染點點頭道:“那是自然,大王輸了上萬年的狐息為你療傷,自然力氣大了。”

    林輕染心中一驚,一點也不高興,問道:“他幹嘛要給我輸那麼多狐息?療傷也用不了那麼多啊。”

    清禾道:“大王知道你敗在桃老蓊手下,心裏肯定很不服氣。他怕你自己懊惱自己,索性在療傷之餘幫你提升功力。”

    林輕染慘輸給了桃老蓊,還差點丟了性命,她自然是心中又不服氣又慚愧,不想鳳採君連這點也猜到了。林輕染想到鳳採君那頭銀髮,不禁心中感動,眼圈兒都紅了,她問道:“姥姥,君月呢?”

    清禾柔聲勸道:“你不必擔心大王,他好著呢!”

    林輕染知道鳳採君這次修為定是大受損傷,清禾又不肯跟她說實話,就掀開了被子道:“我自己去瞧他!”

    清禾紅木丈一伸,攔住了林輕染的去路,她急道:“雲清不可!大王現在正在調養狐息,你可別擾亂了他調息。”

    林輕染知道鳳採君這次可能會損耗修為,但也不至於靜坐調息,就狐疑道:“姥姥,你跟我說實話,君月是不是找那老頭打架了?”

    清禾知道瞞不過她,就擺擺手道:“大王不會在這時去惹神族的人,是他在為你傳輸功力的時候,內丹被人偷了去。”

    林輕染驚叫一聲,急道:“內丹怎可以丟?他有沒有派人去找?”

    清禾搖了搖頭道:“大王內丹丟失是大事,不能宣揚出去讓居心叵測的人知道。我本想等你醒了以後就出去找的。”

    林輕染轉了轉眼珠子,便道:“姥姥,你留在這看家,我去找!”

    清禾急道:“你傷剛好,怎麼又要出去?萬一碰到什麼……”

    林輕染沒等她說完就從窗戶跳了出去,大聲喊道:“姥姥放心,經此一傷我不會不自量力了,你可不許來追我,不然千窟洞沒人看家啦!”

    清禾見她蹤影已無,聲音卻還在迴盪,心知她受了鳳採君狐息後內力大增,當下心中安穩了一些,只好留下來看家。

    林輕染出了千窟洞,便坐下凝神靜氣,感受鳳採君的狐息。她現在已身兼自己五千年的修為和鳳採君一萬年的修為,只需稍稍靜心,就感受到了兩處地方。

    一處是千窟洞,自然是鳳採君現在靜坐調息的地方。林輕染朝另一處看去,只見那是一處樺樹林,霧靄重重,將樺樹的頂端都隱去了,只有一片白色的樹幹能為人肉眼所見,顯得鬼氣森森。

    林輕染知道這片霧樺林中居住的都是妖類,鳳採君一直格外庇佑他們。今日竟然有人趁鳳採君不備偷他內丹,她決計是不能容忍的了。

    林輕染越想越懊惱,怒氣衝衝地朝霧樺林沖去。

    林輕染進了霧樺林,只感覺周圍溫度低了很多,不禁打了個冷戰。霧樺林雖然看起來鬼氣森森,但是居住的妖類卻十分龐雜。

    林輕染揪住了路過的一隻小松鼠問道:“霧樺林可有行為不當之人?”

    小松鼠知道她是前任妖王的女兒,低下頭戰戰兢兢道:“沒有……”

    林輕染天生大大咧咧的,她斷定是霧樺林裡的人偷了鳳採君的內丹,就討厭起整個霧樺林的人來。她見小松鼠動作畏縮,就怒道:“你有沒有在仔細想?”

    小松鼠驚了一下,抬頭道:“我想到了!昨日我看到一個從沒見過的人……但我很少到林中瞎逛,也不知道他算不算生人……”它無法表達清楚意思,一時心急竟然哭了起來。

    林輕染聽她說話語無倫次的,但好歹有了線索,當下安慰道:“是我剛剛太兇了,你別害怕,你看到那個人往哪裏去了?”

    小松鼠指了指前方,林輕染沒等它說話就一溜煙跑走了。

    林輕染走著走著,忽然聽到一絲簫聲。林輕染從小精通音律,她聽這簫聲似悠悠空塵,忽忽海漚。又如泣如訴,淺深聚散,萬取一收。她知道這吹簫之人也肯定是極通音律的,就心中好奇,悄悄躲在樺樹後觀察。

    那是個青衫男子,手持一柄青翠透亮的竹簫正在吹奏。林輕染見他形相清瘦,丰姿雋爽,瀟疏軒舉,湛然若神。

    林輕染心中一動,她從小隻覺得鳳採君是天下最好看的人,原來這世上也有可以與鳳採君相比的男子,但這個人的好看與鳳採君的似乎又不同些。

    林輕染從這人身上感受不到妖氣,也覺察不出神息,心想他大概只是個普通人。她正在感嘆這人的簫藝高超,旁邊又閃出了一個人走到那男子身旁。

    那人長得倒很普通,只聽他畢恭畢敬地朝那男子行了一個禮。林輕染已感受到那剛來的人身上的妖氣了,心中奇怪為何妖怪要向凡人行禮。

    只聽那人道:“聞天鳴公子,我已全部打點妥當。”

    聞天鳴放下了口邊竹簫,笑道:“鯉兒,你做得很好,若有機會,我一定向上面稟告,讓你有機會位列神族之位。”

    林輕染聽到“神族之位”後心中一驚,強壓下心中的怒氣再聽。

    鯉兒的腰彎得更誇張了,低聲道:“謝公子好意,只是我做這一切事,並不為神族的高官厚祿。”

    聞天鳴眼睛一亮,微笑道:“那你為什麼?”

    鯉兒明顯情緒激動,顫聲道:“妖王鳳採言和鳳採君一直不懂安守本分,要插手人間興亡更替之事,搞得妖界無法安生,我心中很是不平。但是並非妖族中人個個如此,還請神族手下留情,去除業障。我既然已幫公子偷到鳳採君的內丹,就請公子答應我的請求。”

    聞天鳴皺了皺眉,將他托起道:“妖族中人多得是詭譎難測之輩,但我也知道有你這樣能審時度勢之人,我絕對不會傷害這類人。”

    林輕染在一邊聽得清清楚楚,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竄出來叫道:“哪來的畜生,還不快快受死!”

    鯉兒見她後一驚,林輕染不給他逃走的機會,抽出腰間的金絲帶向他抽去。只見那金絲帶向一道金光一樣向鯉兒抽去,來勢兇猛,令人無法抵擋,非將鯉兒劈成兩半不可。

    林輕染自從受了鳳採君的狐息後內力大增,這一下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她雖然恨鯉兒出口張狂,污衊鳳採言和鳳採君,但也顧念他是妖族中人,不想取他性命。

    林輕染趕緊用力收鞭,而金絲帶也沒抽到鯉兒,而是被聞天鳴抓在了手中。聞天鳴感受到她的慌張,便笑道:“謝姑娘手下留情。”

    鯉兒已在一邊嚇得坐下了,林輕染驚訝他一介凡人怎麼握得住自己的金絲帶。這時她忽然感受到一陣濃烈的神息,只見眼前的聞天鳴衣帶飄飄,長髮舞動,徑自升起了一道風的結界。

    聞天鳴淡淡道:“咱們的事自己解決,可別傷到無辜的一草一木。”

    林輕染此時已知道他是神族中人,剛剛只是斂去了神息。她聽到聞天鳴這句話,不禁想到當日風花雪月樓中,桃老蓊假惺惺的那句“上天有好生之德”,心中更加厭惡,急攻過去。

    聞天鳴以竹簫對絲帶,他見對方是個小姑娘,本來胸有成竹。不想這一擋力道被絲帶繞去七分,心中一驚。

    而林輕染也心中暗驚他的竹簫受了力後竟不斷折,只這一擊,兩人心中都知道對方不是等閒之輩。

    聞天鳴見她容貌端麗,不禁心中一動,以力化去絲帶的纏繞,朗聲道:“不知閣下哪位?”

    林輕染一直被鳳採君保護的很好,只接一些暗殺的任務,沒怎麼接觸過神族的人,是以桃老蓊和聞天鳴都不認得她。

    林輕染好勝心起,不肯與他多言,喊道:“我是你二姑奶奶,祖宗姥姥!快把大王的內丹還來!”她平時私底下對鳳採君沒大沒小的,當著別人的麵倒是很尊重他。

    聞天鳴不禁笑著搖搖頭,又以力擋住林輕染的絲帶。絲帶本是陰柔之物,最能抵擋堅硬兵器,而林輕染與他拆了百招,卻也沒能傷到他毫分,竹簫上一絲裂痕也沒出現。

    聞天鳴將一柄竹簫舞的潑水不進,這幾招下來他已大抵知道,眼前這姑娘雖然內力深厚,但功夫招式都還未到家,也不是個厲害角色。

    林輕染見傷不到他,心思一轉,將金絲帶扯成兩段,一同向聞天鳴甩去。聞天鳴看她招式平平,也就閃過了,沒想到身後傳來一聲慘叫。

    等聞天鳴回過神來,鯉兒已被絲帶纏住了脖子,拉到林輕染身邊了。鯉兒本來專心致志地看兩人打鬥,卻突然被林輕染凌厲的眼神一掃,他心叫不好,但躲閃已經晚了,一條絲帶已纏上了脖子。

    聞天鳴見鯉兒痛苦萬分,急道:“姑娘不要傷及無辜人的性命!”

    林輕染冷笑一聲道:“你把內丹給我,咱們一物換一物。從此以後這臭鯉魚不再是我妖族中人,我們大王也不會加害於他,隨他是否位列什麼狗屁神族,都不管我們的事!”

    鯉兒本來見這白衣女子長相美貌,就有些狐疑,這時湊近了一看,才肯定她就是林輕染。平時只聽林輕染年輕好玩,功夫差勁,卻沒想到內力精進至此。

    鯉兒也不再顧及自身安危,朝聞天鳴喊道:“公子,她就是鳳採言之女林輕染!趁現在無人在旁,快了結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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