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長卿的那番大愛精神，司徒長宇一直有種無法言語的感覺，他並沒有長卿的那種心態，但長卿的那種心態，他又能理解而已。

    今天，在吃著飯的時候，司徒長宇看著盤中肉，他忍不住一閃而過地思考這方面的事。

    司徒長宇用白瓷筷指了指那盤肉，他對長卿說。

    “長卿，你說，現在的死亡率是不是挺高的？你看，我們每天吃的這些，也許它們能活更長久一些，但它們卻就是在年紀輕輕的時候就死了。”

    聞言，長卿也看著那些肉。

    他沉默著。

    對於這個話題，這件事，長卿一直有種難以說出的感覺，他覺得愧疚，但又很無奈。

    司徒長宇說。

    “長卿，其實我隱約有點能理解你說的那番大愛精神，其實換作我們人類，我感覺我們人類的死亡率，每年也有很高的，生育的人口很高，死亡的人口也很高，你想呀長卿，這些雞鴨的什麼，幾乎就沒有一個能活到老的，所以，我有時候想想，我們人類能活到老，確實應該很感激了。”

    聞言，長卿靜靜地看著司徒長宇，不吭聲。

    對面，司徒長宇說。

    “不過，我們人類也不是時刻都能活到老的，年輕人的死亡率也還是挺高的，反而活到老的數量，真的挺少的。”

    見著是這樣，長卿依舊沉默。

    他們天界反而相反，生育量不高，每個妖怪都在自我追求，拼命地想延長自己的生命。

    就這一點上，跟人類的想法很不同。

    司徒長宇看著長卿一言不發的模樣，他笑了笑，道。

    “長卿，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你難道沒有什麼想要發表的嗎？”

    然而，長卿聽著，他淡定地說。

    “確實沒有什麼要發表的，司徒，對於人類，我不想做任何評價，也不想有任何接觸。”

    見此，司徒長宇挑挑眉。

    長卿不喜歡談的話題，司徒長宇便不去談了。

    他點點頭，道。

    “好，那就不提這個話題了。”

    司徒長宇吃著，他又笑。

    “不過長卿，真的很奇怪，雖然會覺得它們的死亡挺可惜的，然而，我又覺得，它們的肉是真的挺好吃的，唉，罪過。”

    聞言，長卿看著這些肉，他沉默著。

    雖然真的很愧疚，但是，不吃是不可能的，長卿默默地吃了。

    先前，長卿就說過，能做的唯一的善舉，就是在宰殺這些雞鴨的時候，儘量讓它們別那麼痛苦，這是長卿覺得自己唯一能做到的最大的善良。

    然而，死亡怎麼可能不痛苦？

    所以，靈山有許多兔子，但長卿不允許任何人去獵殺這些兔子來吃。

    至少，雞鴨之類的肉，是避無可避地沒有辦法要去吃，但有一些肉，是可以避免的，所以，長卿會盡量避免再生無端的殺生。

    他希望這些兔子，可以跟他們一樣，是自然活到老死的，或者病死。

    ……

    吃過了飯，長卿去看了那些兔子。

    司徒長宇也在。

    兩人站在那裏的時候，看著眼前草坡上的兔子，長卿靜靜的，身旁，司徒長宇說。

    “長卿，不過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這些兔子好像很會生養，它們的繁殖量很高呀，照這樣繁殖下去，感覺它們要把整個靈山都佔滿了。”

    關於這個問題，長卿從沒想過。

    他轉頭看司徒長宇，問。

    “它們繁殖得很快嗎？”

    司徒長宇也看長卿，有些擔憂地說。

    “是很快，感覺它們很能生，現在，池淨他們已經停止了再去外抓兔子回來了，因為，就它們自己生的那一批，池淨他們都養不過來，數量太多了，食物一天都要吃掉很多。”

    見著是這樣，長卿沉默。

    他收回視線看著那片草地上的兔子。

    現在，靈山已經回暖了，綠草也長出來了，那些兔子在草地上玩耍，那片風景甚是好的。

    長卿想了想，覺得這樣下去的確是不行。

    他轉頭對司徒長宇說。

    “那就這樣，把老的一批，按一定量送回森林，留下年輕一批，然後，以後就按照這個迴圈，也許，我們真的不能自己干預，必須讓它們遵從自然規律，否則，它們這樣生下去，我們的確吃不消。”

    見著長卿想通了，要讓這些兔子遵從自然規律，司徒長宇很高興。

    他立馬說。

    “好，長卿，就這麼辦，我也覺得只有這麼辦，纔是正確的，本來，這兔子就短命，它們也沒資格活到老，它們的生存方式，本來就是拼命地生育，然後這樣延續下去的。”

    長卿沒吭聲，只靜靜地看著那些兔子。

    他只是藉由這件事，想到了一些其它方面的事而已。

    這些兔子是遵從這個自然規律，那麼，別的生命，是不是也該遵從自然規律呢？

    比如那些雞鴨。

    如果這樣想，或許心裏會好受一些。

    那些雞鴨正是因為遵從自然規律，所以，它們的生育量非常地高，沒有一隻能活到老的，反正，活到壯年的時候，即使死了，後代也依舊還在。

    反正，這個物種，不會滅絕就對了。

    長卿這樣想著這件事，他對以前的一些認知，感覺又有了重新整理。

    以前，長卿一直不想殺生任何的生命，但他現在想想，如果用遵循自然規律這個定律來想，那麼又想得通。

    只是，這樣單獨對個體而言，是一件很殘忍的事。

    身旁，司徒長宇已經在喊長卿了。

    “長卿？”

    聞言，長卿回神，他轉頭看司徒長宇，怔怔的，問。

    “什麼？”

    司徒長宇無奈地笑笑，回答。

    “沒什麼，你又在想什麼？感覺你又在走神。”

    見著是這樣，長卿輕輕地搖頭，他回答著。

    “沒什麼。”

    長卿收回視線，靜靜地看著那些兔子，在沉思。

    司徒長宇也沒有再打擾長卿，他也看向那些兔子，看著它們，司徒長宇也在沉思。

    這些兔子是真的很好看，又白又漂亮。

    不過，如果長卿實行剛纔所說的那個方案後，池淨他們倒輕鬆了一點，現在，他們需要餵養的兔子的量，實在太多了。

    希望以後一批一批地歸還森林，可以起到減輕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