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卿已經很久沒跟妖怪戰鬥過了。

    兩人從人類的那所房子回來後，準備在森林裏走走，散散心，看看森林，因為，這是兩人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但是沒想到，讓長卿介懷的事，還是來了。

    兩人遇上了妖怪。

    司徒長宇看著前方的妖怪，他的心都緊張起來，緊張地看看長卿，然而，長卿面無表情的。

    他沉默地看著那妖怪，也不作聲，不說什麼。

    見此，司徒長宇對長卿道。

    “長卿，讓我來解決他吧，我可以的。”

    然而，長卿聽著，他冷淡地道。

    “沒事，我也可以的，今天，我能克服這種感覺。”

    說著，長卿抬手，他按在司徒長宇的心口，徑直推開了司徒長宇，司徒長宇趔趄地退開，他怔怔地看著長卿。

    長卿將人推開後，他又收回手來。

    他將手舉至半臉前的前方，冷漠地看著那妖怪。

    以前，長卿非常害怕遇到這種妖怪，然而，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司徒長宇在的原因，又或者是，因為他今天心情不錯？

    所以，長卿一點也不害怕那妖怪。

    他用一種很平常的心來看待。

    長卿一直堅持，不要輕易地殺生，因為，那會有違他的大愛精神，與他的信仰相駁。

    但今天，長卿一點也不憐惜，不同情這頭妖怪。

    怪就怪，是它自己撞槍口上了吧。

    那頭妖怪看著兩人，這時，它的視線全力警惕著長卿，然後猛地一下衝來，直接攻擊長卿。

    見狀，司徒長宇一驚。

    他很擔心長卿。

    長卿看著那衝來的妖怪，他臉色很平靜，然後，身形一動，就此原地消失，等司徒長宇再次找到長卿看到他的時候，長卿已經飛身衝向半空。

    他迎面直擊那妖怪，手起，手落，已是一爪子抓過去。

    長卿平穩地落地。

    那妖怪停步在那，它震驚地睜大著眼睛，動也不動，然後，緩緩回頭看長卿，似乎不敢置信一般。

    隨後，那妖怪倒下，它的身體消散在空氣中，化為飛灰。

    司徒長宇見著長卿消滅了那妖怪，他很高興。

    他當即跑過來，喜道。

    “長卿，完成了。”

    然而，長卿聽著，他沒吭聲，只是沉默地抬手，默默地看著自己的手，神情好像在思考的模樣。

    司徒長宇跑到長卿的身旁。

    他見長卿那樣做，正準備高興地跟長卿說話的，然而，又看出了端倪來。

    司徒長宇緊張地問長卿。

    “長卿，怎麼了？”

    聞言，長卿輕輕地搖頭，他眼神複雜，依舊看著自己的手，回道。

    “沒什麼，只是在想著，我的力量，終究是比不上有司玉劍在手的，或許你們外人不能察覺，但我自己能察覺得出。”

    見著是這樣，司徒長宇沉默不語。

    他也不知道怎樣對長卿說，只覺得好難過，長卿就是太要求自己了，他明明已經很優秀，像這樣的妖怪，他看著都要忌憚幾分。

    然而，長卿一擊必殺。

    可即使是這樣的情況，長卿仍然覺得自己不完美，他似乎還要更完美。

    司徒長宇無奈，他嘆了口氣，安慰。

    “長卿，其實你已經很好了，就不要再逼迫自己了，好嗎？”

    聞言，長卿看向他，卻是皺眉。

    “你覺得，我這樣就算很好了？”

    見此，司徒長宇怔了怔，他有些鬱悶，回答著。

    “還不好嗎？你一招就殺了它。”

    然而，長卿搖頭，他眼神迷茫著，說。

    “不好，我說了，太過細緻的變化，你們外人是看不懂的，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自己差在哪裏，看來，以後還是得多加修煉，不能耽誤了。”

    司徒長宇估計是真的無語了。

    首先，長卿自認為自己不完美，不斷地追求自己，超越自己，這是好的，上進的一種表現。

    然而，長卿不斷地懷疑自我，司徒長宇不禁覺得非常鬱悶。

    長卿明明已經很好。

    他可以在此基礎上，再慢慢地發展，往更好的方向去發展，沒必要這樣懷疑自我。

    司徒長宇說。

    “長卿，別想那麼多了，我們回去吧。”

    聞言，長卿朝他點了點頭。

    “嗯。”

    然後，在走之前，長卿又轉頭看了看那個妖怪剛纔消失的地方。

    它消失了，連屍體都不剩，只剩下飛灰，消散在這空氣中。

    看著那個位置，長卿的神情複雜，他沒說什麼，只是又轉頭看向司徒長宇，對他道。

    “我們走吧。”

    “好。”

    司徒長宇應答。

    然後，月光下，兩人便轉身而走。

    走在月光下，走在森林中，司徒長宇不禁笑了笑，他感受著夜風吹來的輕微寒意，對長卿道。

    “長卿，你還記得這種感覺嗎？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一直記得，曾經無數次，我們這樣走過。”

    聞言，長卿心頭動動。

    以前的生活有點動盪，所以，兩人是這樣在夜色下走過。

    但自從住進靈山後，長卿的生活變得穩定，他就很少再在夜晚外出過，一直都是窩在屋子裏，不是在幹什麼，就是在睡覺。

    穩定？

    長卿想著這個詞，他不禁挑挑眉，不確定地問著司徒長宇。

    “司徒，你覺得我們現在的生活穩定嗎？”

    聞言，司徒長宇一怔，他轉頭看看長卿，然後回答。

    “穩定呀，長卿，如果這都不算穩定的話，那什麼樣的生活纔算穩定？我們在靈山住了幾年，一直生活在那裏，甚至都很少外出過，這樣還不算穩定？”

    見司徒長宇也說這算穩定，長卿便沒吭聲了。

    他默默地想著事情。

    穩定，原來，他也有一天終於過上了穩定的生活，這個詞，這種生活狀態，是長卿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生活很漂泊，很不穩定。

    沒想到，到頭來，他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過上了穩定的生活。

    感謝的話，長卿已經說過無數次了。

    然而這一次，長卿還是忍不住說，他真的要非常感謝鏡仙跟騰蛇，首先，因為有他們，長卿才知道有靈山這麼一個地方。

    有了靈山，長卿才能過上現在這種生活。

    他總算過上了穩定的生活。

    而這一切，全因靈山而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