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六章:夜出
長卿很少做夢,但是今天,他再次做了一個夢。
夢醒時分,已是天亮。
長卿沒有被驚醒,他是很自然地醒來的,但是,他在夢境中的一切,那時候的感受,以及事後的感受,卻讓長卿心沉不已。
他長久地躺在床上,一直沒有起來,直到司徒長宇甦醒。
司徒長宇醒後,他先是迷糊了一下。
他看看長卿,見長卿還在,司徒長宇又安心,他躺在床上,側躺著伸手抱長卿,迷迷糊糊地又準備繼續睡覺。
見此,長卿一直沒理他。
司徒長宇明顯睡得很飽,他笑著說。
“長卿,早安。”
聞言,長卿轉頭看過來,他忽然也側躺,看著司徒長宇也沒吭聲,司徒長宇剛纔是閉著眼睛的,現在不禁睜開眼睛看著長卿。
兩人彼此看著彼此。
司徒長宇挑挑眉,正要說話,長卿卻已率先說話了。
“司徒,我做了一個夢。”
聞言,司徒長宇一怔。
他好奇地看著長卿,等著長卿說下去,長卿也知道司徒長宇在等他,他說。
“在夢裏,我夢見我出了靈山,然後,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戾氣,進行大開殺戒,我殺了太多的生命,所有妖怪都來討伐我,就連狐帝也顯得很為難,我夢見自己被判罰。”
聽著這話,司徒長宇怔怔的。
他擔憂地看著長卿,實在說不出話來。
見此,長卿問著他。
“司徒,你說我這夢,是不是不好?”
司徒長宇是真的說不出話來,他只能湊過來,輕輕地將長卿抱入懷。
見此,長卿與他互抱著,也沒有吭聲。
長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其實近期,他已經很少出靈山了,就算出去,次數也是非常少,很偶然的那種。
兩人靜靜的,誰都沒有說話。
這時,司徒長宇對長卿道。
“長卿,別這樣,你沒事的,只要不出靈山就好了,我覺得你這樣,是給自己施加的心理壓力太大了。”
聽著這話,長卿沒吭聲,他只靜靜地窩在司徒長宇的懷裏。
長卿明白,他的心靈其實很脆弱。
也只有此刻,安靜地窩在司徒長宇的懷裏,感受著他的心跳,長卿纔不會覺得害怕。
長卿嘆了一口氣,他鬱悶著。
“其實我也不知道,明明靈山內已經很安全了,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大的反應,難道,我白天一直在想這件事?”
見此,司徒長宇問他。
“如果你現在心理壓力太大的話,那今天要不要不堅持了?放一天假?”
然而,長卿輕輕地搖頭,他解釋著。
“沒用的,我的這種感覺,是會一直伴隨的,無論放多久的假都是沒什麼用,難道你能放我一輩子假嗎?”
看著軟弱脆弱的長卿,司徒長宇很心疼。
在他心中,長卿正常的時候,他是很堅強的,然而,偶爾的時候,他也會在司徒長宇的面前展露這脆弱的一面。
或許,沒有真正強大的人吧。
司徒長宇說。
“不管明天,總之長卿,今天先放你一天假,聽我的,什麼也別幹,吃點東西,然後我們聊聊天,隨便聊一下,先休息一天再說,你這樣的狀態,我真的覺得你幹不了什麼。”
長卿聽著,他微微皺眉。
先前說,要天天堅持的,然而,長卿還是沒能堅持下來。
這時,長卿輕輕推開司徒長宇,他坐起。
長卿看向那旁的窗外,看著外面已亮的天色,長卿做了一個決定,他說。
“今天,我就要出靈山去看看,而且,就是今晚。”
一聽,司徒長宇也跟著坐起。
他震驚地看著長卿,十分驚訝。
“啊?長卿,今晚?今晚你就要出靈山?”
見此,司徒長宇不解地看著長卿。
“長卿,你出靈山去幹什麼?你到外界去幹什麼?”
聞言,長卿轉頭看來,他看著司徒長宇說。
“我不知道,總之,今晚我就要出靈山,我一定要親自去試試,看看我究竟在害怕些什麼。”
見著是這樣,司徒長宇估計已經無語了。
他看著長卿,良久地沉默。
而長卿也不再對他多說什麼,沉默地收回視線,又看著窗外。
越害怕的東西,他越要去證實。
或許,親自出靈山去看看,就不會再害怕了?
這樣想著,長卿漸漸地眯眼。
一整個白天,長卿都在那沉默地呆坐,也沒幹什麼,就是正常地吃飯,然後就這樣了。
司徒長宇也看不出長卿有什麼異狀。
見此,司徒長宇只好陪著長卿,他安靜地坐在長卿對面,而長卿,則一直看著窗外,目光堅定的樣子。
司徒長宇說。
“長卿,既然你要出靈山的話,那我陪你吧?”
聞言,長卿看過來,他看著司徒長宇沉默著,那眸子很深,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司徒長宇解釋。
“你總得需要一個人跟著,不是?你這樣呆著,自己出去?”
見此,長卿想了想,然後他同意了司徒長宇的說法。
“好,那你就跟著吧。”
聽到這話,司徒長宇沉默,他端詳著長卿,一副在研究的表情,可能他在猜,長卿到底是因為什麼心態纔出去?
長卿也看出司徒長宇在猜。
然而,他似乎不想解釋什麼一般,也沒說什麼,沉默地又收回視線,看向窗外。
他堅定地說。
“一定要出去。”
聞言,司徒長宇挑挑眉,他實在不理解長卿,問著。
“到底因為什麼事,一定要出去?”
但長卿似乎不肯說,他甚至都沒有轉頭看司徒長宇,彷彿沒聽到司徒長宇的話一般。
見此,司徒長宇也只好轉頭看窗外。
他皺皺眉,窗外還是舊時的模樣,司徒長宇實在不知道長卿在看什麼。
而且,長卿現在的行為很反常。
明明說了,做了噩夢,他這樣的狀態,更不應該出靈山纔對,怎麼想著,更要出去呢?
司徒長宇真是怎麼想,都想不明白長卿在想些什麼。
他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收回視線,什麼也不說,默默地喝茶,鬱悶著自己的。
而長卿,依舊還是保持原來的模樣,堅定的目光,不知道心內到底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