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卿的心情一直鬱鬱寡歡。

    他整天呆在屋子裏，也不去什麼地方，主要是，現在外面還冷，雪雖然在一天天地化，但還是冷的，沒有到春天。

    以前，天氣暖暖的時候，長卿他們還會到涼亭裡坐會兒。

    但現在，那些涼亭，長卿幾乎沒去過。

    那些涼亭也沒人打掃，雪都是積在那桌凳上面的，池淨他們的精力有限，實在沒必要去打掃的事情，他們也懶得打掃了。

    這會兒，長卿靜靜地披著披肩坐在窗榻旁。

    青鏡平不可能回來，但司徒長宇可以，驚月可以，長卿在等他們二人回來。

    驚月可能會在外遊歷一段時間，但司徒長宇，他應該快回來了吧？

    他已經在外面很久了，長卿也不知道他要堅持到什麼時候。

    靈山基本沒什麼娛樂活動。

    玉措閒在家的時候，是非常無聊的，他無聊了就只能來找長卿。

    玉措推門進來的時候，看見長卿，他心情不錯，對長卿說。

    “剛剛好，每次都看見你坐在窗榻旁，長卿。”

    聞言，長卿看向玉措，他沉默著沒吭聲。

    玉措關好門後，他朝長卿走來，對長卿說。

    “我太無聊了，唉，長卿，我在想著，我們是不是得發展一些什麼娛樂活動的什麼？”

    這提議，長卿記得，以前就有人提過。

    但是，是司徒長宇，還是玉措，長卿倒是忘記了，好像是司徒長宇多一些，但好像又是玉措提的，時間太久遠，長卿記不清那麼多東西。

    他看著玉措說。

    “這話，你以前說過，是不是？”

    聞言，玉措一怔，他疑惑道。

    “我以前說過嗎？”

    來到榻旁，玉措在那坐下，長卿看著他，回答。

    “以前好像有誰說過，不過，我不記得了，不是你就是司徒。”

    見此，玉措聳聳肩。

    “不知道，也可能是我，不過，時間太久遠，我忘記了，唉，長卿，你說奇不奇怪，以前的很多事，一些不怎麼想記的，卻偏偏記得，一些東西，卻不記得，而且，這個沒有時間規律的，不是說，越久遠的東西，越記不得，越近的東西，越記得，不是這個規律的。”

    長卿聽著，他也一副思考的表情。

    “嗯，所以我也覺得很奇怪，我在想，人的腦子究竟是一種什麼結構？或許，這可以寫一本書，做成一門研究或者學問，就是有關這方面的事。”

    玉措聽後，卻是覺得可笑。

    他對長卿說。

    “長卿，你寫出來，又給誰看？你以為別人真能看得懂？我告訴你，這世間，聰明的人沒幾個，都是一些很膚淺的人，它們也只追求膚淺的東西。”

    聽著這話，長卿靜靜的，因為，他贊同玉措這話。

    有時候，站得太高，就會高處不勝寒。

    因為，沒幾個人能懂自己。

    長卿一時沒吭聲，也不確定最後寫還是不寫。

    這時，玉措在那說。

    “長卿，我們也別追求那麼高深的東西了，我們也追求些膚淺的東西吧，比如，我現在餓了，我們吃點東西吧。”

    見此，長卿看向桌面的零食，他道。

    “這個餅，你要不要吃？”

    玉措也看看那個餅，他非常無語，哭笑不得。

    “長卿，我們就吃這個餅？再怎麼也得吃些好吃的吧？我去叫池淨做些好吃的來。”

    ……

    兩人在那吃喝的時候，玉措非常滿足。

    他吃了一口菜，再喝一口小酒，他對長卿說。

    “滿足，太滿足了，長卿，我最高興的事，就是和你在這喫喫喝喝。”

    長卿聽著，心頭動了動。

    這話，他不是第一次聽說，曾經這話，司徒長宇也同樣地說過，而且不止一次，或許沒有更高大上上的追求，喫喫喝喝，反而成為精神上的一種最高大上上的追求了吧。

    長卿一邊吃著，一邊問玉措。

    “現在在此基礎上，你有什麼更高大上的追求嗎？”

    聞言，玉措一怔，他好奇地看著長卿。

    “你是指哪方面的？生活上？還是精神上？”

    長卿回答。

    “兩方面都說說。”

    見著是這樣，玉措便說了。

    “如果你是指生活上的，那我覺得我們靈山的生活非常滿足，我覺得已經很好了，當然，日後如果還有需要改進的地方，那就慢慢改進，不急，如果你是指精神上的，那我倒是有一個追求，不，是兩個，一個，是追求更強，第二個，是追求跟你喫喫喝喝，長卿，這就是我的追求。”

    長卿聽著，腦子裏閃過一秒的回憶。

    他這種回憶，是不可控的。

    就算他刻意不去想，腦子也會自動想起以前的一些往事，對比從前，長卿知道，現在的他更成熟了。

    也不止他，玉措他們也是，一個個地，都更成熟了。

    長卿想著這些，他默默地，又喝下了一杯酒。

    對面，玉措見狀，他笑笑。

    “長卿，你倒好像越來越愛喝酒了，記得以前，你就算喝，也沒喝那麼多的。”

    聞言，長卿淡定地挑挑眉，他回答著。

    “喝酒並不是什麼很俗的事，喝酒也能喝得很高雅。”

    玉措一笑，應著。

    “是是是，反正，你長卿能接受的事，最後一定都會變成高雅，長卿，你這人本就是非常高雅的一個人，什麼事到了你手裏，都會變成高雅的行為。”

    見此，長卿默默地又喝了一杯酒，沒吭聲。

    他覺得玉措有些把他誇大了。

    其實，未必什麼事都是這樣，長卿也會有衝動的時候，衝動的時候，他就不高雅了。

    長卿喝過酒後，他又吃菜。

    對面，玉措也吃。

    他給長卿夾菜，對長卿說。

    “長卿，吃菜，池淨做的每道菜，都特別好吃，剛纔我去找他的時候，還聊到了這個話題，他跟我說，每道菜他都細心鑽研過了，儘量把每一份材料，都物以致用，選出做法最好吃的那一道，就好像這個土豆絲吧，他一直在考慮，到底是擦絲的好吃，還是做成那種軟糯的塊狀炒式好吃。”

    聞言，長卿看看那些菜。

    沒想到，池淨倒有心了，其實，長卿很少去關注池淨他們的事。

    但池淨他們，似乎也有自己的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