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心結，一直困著長卿。

    其實他平時不想的時候，就沒什麼，然而，他一想，他就會再次難受。

    長卿難受的時候，他就愛去找驚月談心。

    驚月雖是長卿最遲一位認識的，然而，有些話題，長卿反而覺得無法和前幾位談，反而覺得適合和驚月談。

    這會兒，長卿與驚月坐在窗榻旁。

    兩人在喝著熱茶。

    長卿喝過一口熱茶後，他看著茶杯中的茶葉，他忍不住說。

    “我在想，我們喝的這茶葉，它們會不會很無辜？”

    聞言，對面放下茶杯的驚月一怔，他不解地看過來，看著長卿，長卿也抬頭，他放下茶杯，道。

    “昨天，我又與司徒說到了這個話題，其實不提，我會忘記這事，不會覺得有什麼，然而一提，我就會覺得，我還是不夠好，還是有在殺生。”

    一聽，驚月就明白了。

    這件事，曾經困擾過長卿一段時間。

    但後來，長卿已經好了，怎麼現在又舊話重提呢？

    驚月平靜地看著他，問。

    “還是放不下嗎？”

    聞言，長卿輕輕地點了點頭。

    “嗯。”

    見此，驚月便說。

    “長卿，其實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們也做得很好了，你讓我們不能隨便地出外界，首先，我們跟外界，就不存在紛爭，這點，你做得非常捧，至少比起所有人來，已經算非常好的那一個，其次，你所說的殺生，是因為我們的身體必須要吃到這些東西，這是沒辦法的。”

    長卿低頭，他還是很內疚的樣子。

    “我知道。”

    對面，驚月平靜地說。

    “所以，你需要做的，就是想，怎樣在殺生的時候，減輕它們的痛苦就是，花草是沒有辦法的，所以，你要想的是植物，比如我們常吃的雞，長卿，或許你可以想一下，該怎樣減輕雞的痛苦，讓它們在無知覺中死去。”

    聞言，長卿抬頭，他怔怔地看著驚月。

    雞的辦法，目前還是採用最原始的辦法，就是割喉放血。

    長卿想到這點，也覺得有點殘忍。

    或許，真的應該想個辦法解決這件事，長卿皺著眉頭在那想，然而，他始終想不到辦法。

    驚月見他皺著眉頭不說話的樣子，也知道長卿在想這件事。

    見此，驚月對他說。

    “長卿，你不必急，慢慢想，有些事不是急就能解決的，如果你沒有想出辦法，或許，可以找他們一起想一下，大家聚在一起，一起想這個解決的辦法。”

    然而，長卿聽後，卻是皺眉，他當即不同意地說。

    “不行，這麼血腥的問題，怎麼能把大家聚在一起來想呢？你召集他們的藉口是什麼？難道說，要想個更緩和一點的辦法來殺雞嗎？”

    驚月沒吭聲，他也知道這個話題，上不得檯面。

    他沉默了。

    長卿也垂眸，喃語。

    “這個問題，還是我們私下想吧，我們想不到，再找他們來想。”

    說著，長卿抬頭看驚月，他又問。

    “你說，這世上有沒有什麼法術，是可以致使它們產生昏睡的？”

    見此，驚月道。

    “那還不如想辦法把它們弄暈，然後在它們暈倒中，再殺，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緩和的辦法了。”

    然而，長卿一聽，他卻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一般。

    “挺好，我覺得這辦法挺好，可以考慮。”

    驚月又提問題了。

    “可是，弄暈又有什麼辦法呢？這又是另外一個問題，弄暈跟弄死，好像都是相同的，你不可能說，趁它們熟睡的時候殺，一來這不實際，它們睡覺是晚上，我們用餐，是白天，二來，你抓它們的時候，它們即使睡著，也會被驚醒。”

    見此，長卿聽著沒吭聲。

    他正在思考。

    有什麼辦法，可以使動物陷入昏迷中？而且還是非常方便的，不需要太麻煩的程式的？

    就是這麼一個弄暈的過程，長卿也想不到辦法解決。

    他跟驚月在那想了好久，也沒想到解決的辦法，沒辦法，長卿只能回來，找司徒長宇談了，這是唯一的另一個知道此事的人。

    司徒長宇聽了，他也一副思考狀，可就是想不到辦法。

    這時，司徒長宇看來，他道。

    “如果是人類那邊，倒好辦了，比如，有安眠藥的那些，可這些也不實際，這藥本就難弄，你說什麼薰煙的那些，把它們薰暈，這本身也是一個痛苦的過程，長卿，好像真沒什麼辦法是可以使生命緩和地陷入昏迷呀。”

    長卿聽著，沉默著沒吭聲。

    直接弄死不行，但弄暈也不行，難道，真沒有什麼可以大力推廣的辦法嗎？

    長卿想了一下，他實在想不出辦法，便對司徒長宇說。

    “先這樣著吧，繼續實行現在這一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在此基礎上，再去慢慢改進，雖然我們對不起它們，但我們起碼有良心，有替它們想辦法緩解這個死的過程，所以，算對得起它們了。”

    聞言，司徒長宇很想笑。

    “長卿，何談對得起，你簡直不要太對得起，如果是別人，別人根本就不會往這方面去想，哪像你，吃個肉也要想著替它們死的時候減輕痛苦，別人不折磨它們就好了，長卿，你已經算是大善人一個，就不要在這想這些痛苦的事了，你對得起任何東西了，哪怕是花花草草。”

    聽著這些話，長卿得到安慰。

    其實，這不是主要，長卿是想緩解這個痛苦，他希望它們能更快樂一點，就算是死亡，也是沒有恐懼地走向死亡。

    然而，這個辦法，好像是沒有，只能暫時放著，以後再慢慢更新。

    司徒長宇見長卿還是有點失落的樣子，安慰他。

    “好了，長卿，別這樣了，想些開心的事吧，你那麼善良，以後我叫你大善人好了。”

    聞言，長卿看著司徒長宇，也沒吭聲。

    動物的死亡，是會有感覺的，那麼植物呢？

    因為無法知道植物的感覺，所以，長卿也不知道它們的死亡，痛苦要不要緩解，如果要，長卿也實在想不到辦法來解決。

    難道，也要對植物實行什麼藥，讓它們進入昏睡的階段，再進行收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