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

    亭臺裡。

    燭九陰看看四周，這是一個亭臺，四周都是山水，那邊近水，是一個荷花池，池裏種有蓮藕，也不知是人工種值，還是天然成長。

    另一邊是長長的迴廊，通道透至這個亭臺裡的。

    看著這山山水水，燭九陰收回視線。

    他看向對面盤腿而坐的長卿，對長卿說。

    “你一直消失，原來就是長年定居在這裏？”

    燭九陰已有許久沒見長卿，他沒想到，長卿居然一直生活在這麼好的地方，難怪長卿不願外出了。

    如果生活在山水這麼好的地方，他也不願外出。

    對面，長卿一臉平靜，他回答著。

    “嗯，這兩年來，我的確一直生活在這。”

    見此，燭九陰似乎不知說什麼一般，他笑笑，那一笑，帶有很多的意味，他低頭端茶水，當酒來仰頭喝過，然後，燭九陰好奇地看著桌面的零食，輕輕拿過一塊麪食做成的零食來吃。

    長卿看著他這樣，沉默一下，說。

    “其實，我不該把你帶回靈山的，但是，我也不知為什麼，會把你帶回這兒。”

    燭九陰聽著，他一邊漫不經心地吃，一邊對長卿說。

    “齊了，還差兩個。”

    聞言，長卿一怔，愕然，不太理解燭九陰這話什麼意思。

    燭九陰抬頭看長卿，他回答著。

    “還差青鏡平，傲因，我們幾個，就齊了。”

    見此，長卿怔了怔，這才明白燭九陰這話什麼意思，他一時沒吭聲，估計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燭九陰又說。

    “還多了一個。”

    長卿知道，他指的是驚月。

    驚月，燭九陰還沒見過，只是，剛纔在向燭九陰介紹這靈山的情況時，他有隨口一說：還有一個驚月住在這。

    但是不知為何，燭九陰竟然會想到兩人之間也有什麼。

    明明，長卿只是隨口帶過，並沒說什麼來著。

    這時，燭九陰一邊吃著零食，一邊對長卿說。

    “不過，知道你這幾年生活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先前見不到你，長卿，我還一直以為，你去了哪裏，又出了什麼事，生活得怎麼樣，現在一見，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見他這樣擔心自己，長卿對他說。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會讓自己陷入困難中的，無論身處什麼環境。”

    說完自己，長卿說他。

    “你呢？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聞言，吃著的燭九陰，他動作一停，他看看長卿，然後挑眉。

    “我？”

    燭九陰失笑。

    “我過得還好，不過不好。”

    聽著他前後矛盾的話，長卿怔了怔，他沒吭聲。

    燭九陰說。

    “我過得不好，說真的，一直感覺自己這兩年的生活，滿流浪的，雖然也有聽你的話，建造洞府去居住，然而，那個洞府對我來說，算家，又不算家，長卿，我終於明白了，我原來要的不過是與你的一個家呀，與你的一個家而已。”

    他看著長卿，如此感嘆。

    長卿聽著，他沒吭聲，長卿知道，燭九陰很留戀自己，然而，他終究不能分身，他的精力有限。

    當他對某人投入一定的精力後，長卿就很難再去分別的精力給別人了。

    燭九陰端過茶水，又再喝了一杯。

    他放下茶杯後，惋惜地說。

    “可惜，就是沒有酒。”

    聞言，長卿看看那茶杯，然後又看向他，解釋。

    “我們這兒沒有酒，不過，有用來配料的酒，倘若你真想喝，下次還是可以拿來給你喝的，或者，做一些給你喝也行。”

    燭九陰聽著，他笑了笑，道。

    “你們這兒真好，真想在你們這兒長住下來。”

    見此，長卿心頭動動。

    他帶燭九陰回靈山，只是想讓燭九陰參觀一下靈山，但是，要不要讓燭九陰長住下來，長卿卻是沒想過這個問題。

    但是現在聽著燭九陰這話，讓長卿不得不去好好想一下這個問題：

    要讓燭九陰長住下嗎？

    靈山那麼大，單是住他們幾個人，就已顯得孤單幽深，再多住燭九陰一個，也沒什麼問題。

    這樣想著，長卿便對他說。

    “你可以住下來，誰說你不可以住下來？”

    聞言，燭九陰一驚喜，他訝然地看著長卿，隨即笑道。

    “長卿，你太捧了。”

    看著燭九陰開心成這樣，長卿也只是笑笑。

    但是，在長卿的心中，他已有這樣一種意識：無形中，他將曾經分散的幾人，漸漸地匯聚。

    只不過，當初是在外界，然而，現在的場地，變成了靈山而已。

    長卿有這個意識後，他忍不住左右地看看靈山。

    當初，長卿也沒想到，靈山，會成為他最終的歸隱地，當初看到靈山的時候，住下，長卿也只是麻木地幽居的那種住法。

    但是現在，長卿已是準備長住，而且是一輩子的那種住法。

    他在外界的洞府，沒有一個是比靈山，讓他住得更久的，除了天界那個他長住了五千年時光的洞府。

    但是，那是個例外，沒什麼好比的。

    燭九陰的心情好了點，吃得也多了點，他一邊吃，一邊對長卿說。

    “嗯，長卿，你們這兒的東西，實在是太好吃了。”

    看著開心的燭九陰，長卿笑了笑。

    他沒有說什麼，安靜地看著他吃。

    不管怎樣，至少，給燭九陰帶來快樂，是長卿樂意看到的，他現在的心境，已和一開始的心境，有很大的不同。

    長卿也不知道，現在以他的心境，再去跟燭九陰相處，會有什麼不同。

    不過，應該大體上，沒什麼不同吧？

    長卿雖知自己的心境發生很多變化，然而，以前的心境，他卻是又理解那種心情的，所以，他對燭九陰的表現，從頭到尾應該不會有什麼變化。

    若說唯一的變化，應該就是更成熟了一點。

    現在，長卿回想起自己的一些事，他也覺得，以前的自己，的確太幼稚了，幸好，他現在成熟了點。

    不知道，長卿隨著這些年過去了，他變得成熟，燭九陰有沒有隨著這些年過去了，同樣變得成熟了沒有？

    又或許，沒有變？

    誰知道呢？

    有些人，年紀輕輕，心道卻成熟得不行。

    有些人，即使已到了老幕之年，行事卻還是幼稚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