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長亭甚至已經感受不到了痛覺，已經全身麻木，她甚至又想到了六年前的那個夜晚，她的鮮血一滴一滴地向下滴去，那種絕望至極的感覺頓時充斥著她整個全身全身上下。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在她身旁俯視著看著她。

    東方無駒看到這一幕，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他所見過的慘狀已然太多了，對他而言，這只不過是其中一幕罷了。

    “謝謝你……”初長亭已經用了全身最後的力氣才能開口說話：“留了我一條性命。”

    東方無駒蹲在地上，看著這一灘的血跡，目色之間還是那般冷漠，彷彿他就是一個神砥一般，俯視著大地，眼中從未有過絲毫的感情。

    “還有最後一步。”東方無駒將常見丟在她的身旁：“將你右手的筋挑斷吧！”

    初長亭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嗤笑的：“果真，你還是那個冷血無情的東方無駒，從來沒有改變過。”

    東方無駒直到她向來用右手持針，她的銀針之上素來佔有劇毒，可以有很大的殺傷力，即使是她失去了武功和內力，往後在武學方面也並非是毫無出路，所以他纔會讓她主動挑選手筋，將她最後的一條路堵死。

    初長亭很費力，很費力的向前將那把長劍拿起來，隨著一聲悶哼，她便已經完成了手中的動作。

    “此後，我便再不欠你什麼了，也不再欠桐譎宮什麼了。”初長亭在恍恍惚惚之中，她彷彿看到了那一生的青衣少年，正在滿臉笑容地向他招手。

    那個人不是旁人，便是她的心上人，景暮。

    “我贏了，我想你也一定會贏著回來的。”初長亭伸出手來對著那個幻影開口說道，嘴角隨之微微勾起。

    東方無駒看著這般的初長亭，心中突然隱隱出一種突如其來的情感，那種感覺十分的奇妙，卻偏偏道不出來任何的原因和理由。

    “這樣做，值得嗎？”東方無駒突然問出了這樣一句話來。

    初長亭嘴角透過一絲笑意：“他等了我十年，和他付出的相比，這些，值得。”

    “你要知道，你已經將自己的一切斬斷了，只要景暮未來厭棄了你，那麼你將一無所有，你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一點後路，這件事情看來，你很愚蠢。”不知道為何，東方無駒突然有些煩躁起來。

    “若是他往後棄了我，也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未來那麼長，所以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只不過現在，我想這麼去做，所以我做了，就這麼簡單，或許你感覺這很愚蠢，但這也無所謂，因為我感覺值得，那便是值得。”初長亭的話語很堅決，堅決到讓他身旁之人所震撼。

    東方無駒此刻的心中傳過一種震撼，不為其他，一個女子能如此從容地說出這般的話，便已經很值得讓人所敬佩了。

    “這樣吧，我東方無駒允你一件事情，若是今後，景暮真的負了你，我便會親自為你殺了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