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未曾落地，那劍尖便已然刺入胸口之處，頓然鮮血迸出，沐妍歌眼中頓時慌張一片，手顫抖無比，她眼間的淚水墜落與地面，卻仍舊是如此冷漠，開口即道：“不可以。”

    他卜和澤拿她當做何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偶嗎？她苦戀他兩年多的時間，幾乎是付出了自己全部的情感，換來的只有他無盡的冷漠和拒絕，如今她已然放棄一切，他卻在第二日如此正大光明的在府前求愛，這不是挑釁她，欺毀她又有何意思？

    沐妍歌繼續道：“還有一點，我望你自知，我的身份並非尋常之人，你沒有資格直接呼喚我的名諱，我同你從未有過相識，曾經之念已然逝去，如今你我不過是陌路之人，你若再來挑釁，我定殺你。”

    卜和澤看著埋入自己胸口之處的劍尖，伸手去抓住它，手掌陷入劍尖之上，皆為鮮血所染紅，他的笑意十分的苦澀，似是在自顧自的說道：“江湖中人給我一個天下第一劍的虛稱，我也向來自負從未有人會使得劍術傷我殺我，可是妍歌，我卻錯了，這天底下唯一能夠用劍傷我的人便獨獨有你了，我就算是今日死在你的手中，此生當得也是無怨無悔。”

    “卜和澤......走開。”沐妍歌看著眼前幾乎是瘋魔了一般的卜和澤，心中的深處顫抖的厲害，她看著成流的鮮血一點點的從他的身體之中迸出來，聲音極其的顫抖：“我讓你走開，你聽不懂嗎？”

    卜和澤的嘴角透過一絲笑意，那笑意十分的淡然，又顯得十分的卑微，他似乎是小心翼翼的說道：“我不敢走，我知道今日我一旦走了，或許這一生都不會再取得你的原諒了，我也不知道我如今到底該怎樣去做，才能換來你的一句“阿澤”？”

    “卜和澤，明明這一切都是你先要表明結束的，我說過我從未負你棄你，明明是你先親手逼著我放棄所有的，你今日做出此等行為，你憑什麼？”沐妍歌眼角的淚珠驟然落下，滴落到裙襬之上，頓時蕩起了一片漣漪。

    卜和澤的眼中的悔意四起，他如今能夠說出口的也不過是一句抱歉罷了！他又能說什麼？解釋什麼呢？他難道要同她解釋他因為知道自己的命中將有一大劫難，那劫難因他年少所致，但是必死無疑嗎？他難道能同她解釋他是怕不能給她一生的承諾，怕她受傷的更多嗎？他難道能夠同她解釋這一切都是命運使然，沒有人能夠抵抗半分？

    答應是他不能，這份苦楚和只屬於他自己能夠承受的秘密將會一直保留到他的心中，永遠都不能擺到明麵之上，因為他不敢讓沐妍歌知道這一切，他不敢讓沐妍歌因此受到一點點的危險，所以此刻他只能用這種最直觀的方式去挽留她，甚至是乞求她。

    即使是此番死在她的手中，他這一生也算是無怨無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