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在將軍府的初長亭額頭之上卻已經佈滿細密的汗珠，她的口中咬住一個白色的麻布，左手持著一把刀刃揮向自己的胸口傷口之處，整個手臂都有些抖動。

    爲了奈奈他們，她決不能退縮分毫。

    “聖女，你真的要這麼做嗎？”蕪冬守在門口，眼中滿是擔憂之情。

    初長亭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情感，彷彿只有身上的痛覺才能讓她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冷暖之意，她的聲音虛弱又冰寒：“小冬，你守在門口，千萬不要讓奈奈他們來到這裏，我傷口之處有腐肉，雖然昨日已經包紮好，但爲了恢復的快一些，我必須將腐肉挖掉，再上藥，這樣纔有可能面對滅秋不出破綻。”

    蕪冬看著眼前如此的初長亭，心中恍然大悟昨日她為何會這般篤定自己會恢復傷口，原來是用這種的方式。就連自小便在殺戮之中長大的她，心中也隱隱帶著一絲驚詫。

    這般堅毅而心狠的人實在是不可多見了。

    “嘶嘶......”初長亭迅速的揮刀，即使是嘴角塞著麻布，但這種劇烈的疼痛已經衝擊她身上的每一個神經，她憑著自己強大的意志力在支撐，但卻也險些忍不住了。

    她癱軟在床上，身上的每一處都透著冷汗，她支撐著自己不要暈厥過去，起身將懷中的藥瓶撒到傷口處，藥末透過傷口之中，與血跡相結合，果然，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傷口之處已經有癒合的開端了。

    她唇角微微咧開：“還好，扶安易那傢伙的藥還真的是有用的很，這次還真的是靠他了。”

    蕪冬探尋之後，確定門外無人，連忙走了過來，開口道：“聖女，扶神醫的藥向來都帶著古怪，比如是這瓶藥，必須是要在新鮮的傷口之處使用才能夠發揮出作用，你務必要小心，不肯盲用。”

    初長亭看著好心提醒她的蕪冬，嘴角不禁一笑：“小冬，記得第一次在桐譎宮見你的時候，你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沒有想到，這幾年來，你也會有擔心別人的時候。”

    蕪冬的眼中起了波瀾，但卻是眉頭收斂：“保護聖女本就是我的任務，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初長亭卻搖搖頭：“雖然你是東方無駒所派，但你此刻卻已經是同我一條心了不是嗎？至少，這一次在我和滅秋之間，你選擇的是我，不是他。”

    蕪冬沉默了許久，沒有再接話，她心中知道，一個殺手最後的素質，便是不產生感情，她雖然此刻站到了初長亭的身旁，但她必定最終還是要聽從於宮主的命令，這一點，是怎麼都不可能所改變的。

    至於所謂的感情，她從前從未感受過，可是奇怪的是，自從她跟隨初長亭來到寒煙碎之後，便看到了許多未知名的感情，譬如杜旭堯和羅泓奈對初長亭的那種真摯的感情，她見了許多自己曾經從未體會過的，那顆所謂冷漠如斯的心竟然也要開始微微悸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