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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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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夜王夢境

    在喬安安抵擋在自己面前,李慶竟然一時間失去了意識。

    他瞬間看到了喬安安脆弱的身軀被夜王直接貫穿,那可怕的景象讓他幾乎昏厥。

    一切都已經被忘記,一切...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慶忽然睜開了眼睛。

    他站在洗手檯前,用溫水抹了一把臉。他對著鏡子裡面無表情的自己,不斷地重複著一句話:“你在做夢。”

    自己剛纔在做什麼?完全不知道...

    五分鐘過去了,李慶心裏除了這句話沒有任何東西了。他慢慢回到臥室,躺在床上,疲勞感瞬間席捲而來。他的意識也慢慢模糊起來。

    他又回到了噩夢中。

    他被黑暗邪惡的氣息所囚禁著,眼前一片漆黑。身體也動彈不得。他覺得自己的身體非常寒冷,像是被某種龐然巨物窺伺著一般。恐懼,焦慮,絕望充斥著他的意識,李慶想要掙扎,但根本就是徒勞無功。

    “如果生命有一次重生的機會,你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嗎?”

    似乎有點熟悉的聲音,穿過層層黑暗,來到他耳邊時只剩下朦朧稀碎的低吟。但這一次,他聽清楚了。

    “讓我出去…這是夢!”李慶咬牙說道。

    他清清楚楚地聽見了一聲憤怒的咆哮。

    然而突然,那些黑暗消失了,眼前只剩下一片刺眼的白光。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座巨大的城市裏。這城市由蠻石堆砌而成,到處都是巨大的石塊和通天巨柱。那些石塊的巨大程度超出李慶的想象,他甚至感覺到有點透不過氣來。他感覺到的是,當人看到過於巨大的物體時,會產生的原始恐懼。

    牆壁和地板上到處都是綠色的粘液,發出噁心的氣味。空氣中隨處漂浮著透明的,長相如同水母的東西,只是那些水母恐怕有鯨魚那麼大了。城市裏,那天教堂裡畫像上的生物如同人類一般在街上三五成群,走來走去。他們穿著白衣,頭被觸鬚覆蓋,身體和人類無異,但他們的身高少說也有十幾米。

    突然一道遮天蔽日的陰影覆蓋了李慶腳下的土地,周圍的一帶竟然變得漆黑一片。李慶抬頭望去,發現正有什麼東西從天空中飛過。他的凝神望去,在層疊的烏雲上方,隱隱約約有著什麼龐然巨物。李慶打了個冷戰,因為他看到了蛇的鱗片。

    四周,那些奇怪的生物並沒有感覺異常,似乎已經司空見慣。幾十秒後,黑暗散去了,光芒再次降臨。天邊,一條長長的尾巴漸漸消失。

    李慶開始嘔吐起來。他從來沒有吐過這麼多,感覺把身體裡的什麼東西都吐了出來似的。

    但不論如何,他算是成功的在夢中保持了清醒。

    這裏是哪?李慶左顧右盼著,發現街上的奇怪生物沒有注意到他這個小東西。

    四周安靜的出奇,街上沒有一個“人”說些什麼。他們只是默默地行走,而城市中彷彿瀰漫着淡淡的霧。李慶發現腳下的地板上覆蓋著密密麻麻的象形文字,那些文字和他的身體都差不多大了。而似乎有種混沌的聲音來自於地底深處,但他捕捉不到那些聲音的確切發音。

    他的身體忽然一陣寒冷。

    李慶緩慢地抬起頭望向天空,

    那是一隻眼睛,就像電影中龍族一般的圓眼。極其巨大,像太陽一般懸掛在空中。但它的氣息卻充滿了冰冷,灰濛濛的眼白和猩紅的瞳仁,李慶從中沒有感受到惡意。

    那是一種神靈蔑視著凡人的眼神。一種不帶著情感的眼神。

    “我們西圖斯,會統治一切。”

    在這眼球的注視下,李慶開始變得有些不安,心中充滿了暴虐和殺戮的慾望。他的正在慢慢失去自己的理智,只因爲和這個陌生的眼神對視。

    李慶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佔據他的大腦,並且高聲歡呼。

    “這就是答案。”有什麼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但也許無知纔是仁慈。”

    一切都消失了。李慶從夢中醒了過來。

    他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這笑中散發出恐怖的邪惡。

    他開啟門,衝到客廳,繼續像發狂一般大笑著。

    睡眼惺忪的李若彤推門出來,看到哥哥在像個神經病一樣狂笑不止,無奈地說:“哥哥,你的神經病越來越嚴重了。”

    李慶扭頭看了李若彤一眼,露出了邪魅的微笑。他怪異盯著李若彤,慢慢向她走去。

    李若彤才意識到哥哥是真的有些異常了,尤其是她注意到李慶那一雙像惡魔般猩紅的雙眼時。

    “李慶,你在幹什麼?”這時候媽媽也從房間出來了,看見李慶靜靜站在客廳。

    李慶沒有理會媽媽,徑直向李若彤走去。

    李若彤聲音有些顫抖:“哥…你要幹嘛?你醒醒!別這樣看著我!”

    但李慶哪裏肯理會,他現在早已經不是她的哥哥了。他單手掐住李若彤的脖子,把她拎起來。

    “你...你在做什麼?”李若彤面對可怕的哥哥,一下子便失聲哭了出來。

    但李慶彷彿聽不懂她的話一樣,反倒是手上的力度更大了。李若彤這次是被掐快要窒息,整個臉都變得通紅。

    “李慶!你快點住手!”媽媽連忙跑過來試圖掰開李慶的手。但也不知道李慶哪裏來這麼大力氣,一隻手紋絲不動地掐住李若彤的脖子,任憑媽媽怎麼掰也掰不開。

    “哥…你別開玩笑了…快點醒來啊…”李若彤艱難地喘息著。

    忽然一陣空遠的低吟聲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認真的聽,似乎是有什麼人在念咒。那女聲不大,但卻有種渾厚的質感。

    “天符·閃雷。”一個不帶感情的女聲。

    話音未落,刺眼的白光照亮了室內,一道如猛龍般的白雷從窗外射來。玻璃瞬間被震碎,這道雷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李慶的身上。李慶發出一聲怒號,瞬間放開了抓住李若彤的手,渾身抽搐地倒下了。

    李若彤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大聲咳嗽著,驚恐地看著自己面前被燒的全身焦黑的哥哥,眼淚撲簌撲簌地落下。媽媽只看見一道強烈的白光,就倒下去不省人事了。

    “哥哥…你醒醒…”李若彤哭著撲在李慶胸口。

    這時,兩個人影從窗外飄了進來。一男一女穿著白色的長袍,長袍背後有著道家八卦圖案,內襯是黑色的貼身衣。兩人動作輕盈,竟有種超凡世外的仙氣。

    “花音…你動手還是這麼重。”戴眼鏡的白髮男人皺了皺眉,苦笑著說道。

    “這是沒辦法的事吧。”女生平靜地說道。

    只見這個被叫做花音的女生,雖然長著一張絕美的臉,但卻一直冷冰冰的,沒有感情流露。她黑色的長髮盤在腦後,一舉一動凌厲無比,讓人不敢想入非非。

    這時候李慶竟然吃力地又站了起來,眼神通紅充滿憤怒地看向兩人,看起來仍然處於癲狂狀態。

    那男人微微變色:“竟然還能活動?”

    花音手一擺,一張符咒就出現在了手中。

    “你會後悔再站起來的。”

    李若彤竟然起身擋在李慶面前,哭喊著:“你們不要再傷害我哥哥了!”

    兩人都有些驚訝,因為正常人是看不到他們的。

    “讓開!”花音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但李若彤沒有動,雖然她很害怕。

    “花音,不要傷害她。”男人這次語氣很嚴肅。

    花音哼了一聲,把符收回去了。

    李若彤鬆了一口氣。

    男人突然伸出手在李若彤面前輕輕拂了一下,李若彤就像失了神一般,暈過去了。

    “讓她睡一會吧。”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李慶。“至於這個,處理掉吧。”

    花音點點頭,手上又多了幾張符。

    “哎呀…沒想到有人先來了。都要怪我的鬧鐘鈴聲太柔和了,害我晚了五分鐘。”一陣笑聲傳來。

    兩人都感覺到有一隻手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而那個人就在自己的身後。但他們卻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時候來的,來了多久都不知道!想到這裏,兩人的臉色都變了變。

    “所以,大半夜的在別人家幹什麼呢?”男人的聲音充滿著自信,似乎不把兩人放在眼裏。

    兩人回頭一看,這人竟然是沈生。

    沈生還是穿著他那身研究所的衣服,黑夜裏顯得挺詭異的。

    但他們當然不認識沈生,只是覺得這人的出現有點蹊蹺,所以沒有輕舉妄動。

    “你也能看到我們?”男人輕輕問道。

    “也?奇怪…”沈生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李若彤,笑了。“原來如此。”

    “看樣子你知道我們是誰?”

    “知道。天羽流的羽將嘛。”沈生微笑著說道。

    “你到底是誰?最好不要和我們做這種遊戲,否則你會後悔的。”花音轉過身來,冷冷的說道。她很反感別人碰她的身體。

    沈生瞟了一眼花音肩膀纏著的白色絲帶,絲帶上嵌著一枚圓章,上面是一片白色花瓣的圖案。

    “原來是白石家的孩子啊。”

    花音聽到沈生隨意就認出了自己的家世,更加警備了。

    “看來你是逼我動手才肯開口了。”花音輕喝一聲,幾十道符咒飄了出來,圍繞在她四周。

    “你知道嗎,”沈生點了一支菸。“就是白石若龍也不敢在我面前掏符的。”

    花音聽了一驚。白石若龍是白石家家主,也就是她爺爺的名字。

    沈生輕輕吸了一口,緩緩地吐出一陣煙霧。

    那煙霧緩緩飄向了白石花音,花音的符咒碰到了煙,竟然全都從空中掉了下來。

    那男人臉色大變,連忙把花音擋在自己身後。

    “你…知道我們天羽流的事?”他表面平靜地說,其實內心很慌亂。剛剛那男人吐了一口煙就化解了花音的符,只是這一招自己就望塵莫及了,他的實力應該在自己之上。

    花音在天羽流年輕人中,實力非常出衆。能一招破她符咒的人,實力至少是仙羽等級。

    “淵源…豈止是淵源啊。”沈生吐了口煙,似乎沉浸在往事裡。

    男人鬆了一口氣:“我是七重天的掌劍使,名字叫木心。”

    沈生笑了笑,說:“你們放心好了。我不是來妨礙你們的,只是告訴你們這個人不能殺。”

    他指著失神的李慶。

    木心很不解地說:“可是…他的SAN值應該已經降為0了,已經沒有挽救的可能性了。”

    沈生沒有再說什麼,他朝著李慶走了過去。他抓起了李慶脖頸上的吊墜,這墜子形狀像彎曲的月牙,兩頭的尖部各自串著繩子。這石頭外表光滑,墨綠色中帶著虹色的斑塊,已知的地質礦物學對它十分陌生。

    這月牙石的內部隱隱有黑暗流動著。沈生用指尖點了點,墜子竟然發出了白光。

    這時候所有人都看見有一絲絲黑霧從李慶的腦中鑽了出來。這些黑霧被緩緩吸進了墜子中,墜子一下子就變得黯淡了。

    “他的SAN值竟然在回升!不可思議!”

    在木心的認知裡,同時也是天羽流一致的常識。所謂SAN值,代表了人類精神的理智程度。當人類的理智受到影響,SAN就會降低。如果SAN值降低成0,就代表這個人的理智已經蕩然無存,變成一具極其容易受控制的行屍走肉。而且SAN值在將低至0以前,都是可以挽救的。但一旦降低成0,就再也無法回升了。

    李慶悠悠地醒了過來。

    “我好像做了個很長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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